身在曹营心在汉,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了。
这里热热闹闹,但我却总在想着隔壁那院里的人:他在干什么,他在想什么——有没有想我?
他还没和我说过话呢,自打又见到我之后,他根本没有理过我。
我都先开口了,他还甭着劲儿,不理我。
真他妈没礼貌。
【一样的暖】
临近午夜,家家灯火通明。
街坊四邻的孩子们、小青年们一个个不怕冷的都出来蹦跶了,只留下愿意守着电视机的大人们还在等待屏幕里传来零点钟声。
烟花特别好看。
但我更喜欢放炮。
闪光雷之类的,我八岁之后就看不上了;也就二踢脚还凑合,而且必须得是火力大的那种。
其实我胆挺小的,放炮的时候,我总是身子离得很远,手臂伸得很长,香头刚刚触着引线,我就会逃命似的扭脸跑掉。
我妈有时会担心我,不让我玩太过;我爸却很骄傲,说“我儿子这身手,没事儿”,但我知道,他每次都要事先把炮仗的引线加长才会递到我手上。
成晓北似乎不爱玩这个,但他一直笑吟吟地看着我玩,偶尔还帮我摆个阵、点个香。
为图吉利,零点跨年时分要点燃一挂最长的鞭炮,讨个日子长长久久红红火火的说法。这时候,家里的大人也会出来凑热闹。
自然是我去点。
大概是挪动的过程中,引线折了一段,变得很短。我看到了,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就这样点燃就好了。
因为事先有准备,跑得又快,没出什么事。但是刚转了一半身子,身边就炸雷似的轰起一阵火光,还是让我的心狂跳起来,迅速向外冲了出去。
“哎哟我操,吓死我了!”我气喘吁吁地跑回去,和我今晚的搭档——成晓北抱怨着。
我跑得太急,气息很短,风又吹得让人喘不过气,所以,我只好半埋在成晓北身前,避风匀着气息。
耳边全是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震得耳朵疼。
“这炮可真他妈给劲!”我一边喘一边笑,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成晓北一直在看着我,微微地笑。
他的笑容很干净,我曾经觉得那就像他故乡的天空,疏朗而明净。今晚,我才觉出,那该是夜空中的烟花才对,不然他的眼中是什么在闪亮呢。
“你笑得真好看。”我说的是实话,也就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傻。
可他大概觉得我挺傻的吧。
成晓北有些讶异地微张着嘴,只是一瞬间的表情,便又笑弯了眼睛。
“冷了吧?耳朵都冻红了。”他摸了摸冻得冰凉的它们。
我没拒绝,也看着他笑了。
他的手像那个人一样暖。
第55章 第 55 章
【知趣】
我去林家给林家长辈拜年,林奶奶给我封了红包。
我不好意思收,推了回去:“奶奶,我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儿。您可别给我了,我不用‘压岁’。”
林奶奶听了就笑,把红包又递到我的手里:“等铭铭结婚成家,真的长大了,奶奶就不给了。这回还是要拿着。”
老太太不由分说非让我接着,我没办法,只好在收下之后,再次谢过。
当时,林泊宇也在场,只是散发的情绪和大家不太一样——好像谁欠了他八百吊钱似的,大过年的,也没个笑脸。
我看了他一眼,思忖一下,又笑眯眯地问老太太:“奶奶,那小宇哥今年还有没有压岁钱拿?”
“有的呀!”老太太非常认真地点点头,看看身旁的我,又看看坐在沙发另一头的林泊宇,说:“小宇给铭铭红包没有?去管他要,可别放过他,呵呵。”
“呵呵。”我扯扯嘴角,赔笑。
除非我是嫌自己命太长,否则,我怎么可能去招惹他?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怎么惹他了,但他横过来的那一眼,分明就是在说:你惹到我了,我很不高兴,你最好别再惹我。
我很知趣的。
我可不惹他。
【分路】
不知道哪个伟人说过:凡事不能想当然。
我原以为林泊宇的坏情绪是因为我之前的出走事件,他是在和我赌气。
可当我接到刘燕子的电话时,才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他和刘燕子之间闹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