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业,正如池脩之所言,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个,略难啊!
到底是勋贵家出身,不是认为“皇帝用金斧头砍柴”的菜场大妈极人物。饶是徐莹,也不敢开这个口。徐莹见女儿不依不饶,只得哄道:“你干嘛要住别人住过的宅子呢?阿娘给你一个更大的园子,好不好?”
本来是顺口一说,现在倒卯上了,平固跺脚:“我就要这个!别处还没有那水晶屋!我想起来了,那别业周围风景好!保慈宫倒是新的,大正宫历代圣人都住呢,也没什么忌讳。”
徐莹厉声道:“胡说八道!那个能一样吗?你再胡搅蛮缠试试!”不说大臣们会有什么反应了,就是萧复礼,他也不会同意的。
平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阿娘,你骂我?”声音都裂了。
徐莹也是个爆脾气,发展到现在就是,吼声不小,道理不大,意思到了嘴边她死活说不出合适的词句来。母女俩一个反抗一个镇压,徐莹就俩字儿:“不行!”平固大哭:“阿娘,你不疼我了!呜呜~我找大郎去!”
“你给我回来!”徐莹声色俱厉,这要闹到萧复礼跟前去,就成大事了,瞒不下去。闹开了没好处!倒不如她悄悄跟萧复礼争取一下,给平固另换一处更大些的庄园。
平固从小就是个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主儿,她要拿十丈红绡裹柱子玩儿,就没人给她九丈九。徐莹也只有在逗她的时候才假装不给她某物,待她伸伸手、撇撇嘴、甜甜叫几声阿娘就又给她了。
综上所述,平固长公主不会跟人家要东西,她的招儿忒少!一哭二饿三上吊,齐活了。哭着哭着脚都跺麻了,见徐莹不给她,她极有个性地一转身要出去。徐莹道:“拦下她,把她关到屋里去!”
宫女们还不敢动,徐莹道:“你们难道要我亲自动手?”
宫女宦官一面说:“殿下不要忤逆娘子,仔细伤着自己。”一面七手八脚地把她给劝到了屋里。
徐莹在外面大喘气,气还没喘匀,屋里就传来哗啦声。却是平固长公主越想越委屈,伏桌而哭,动作略大,把桌上的茶具给扫到了地下。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很爽很泄火,她抓什么就摔起什么来了。
外面徐莹气得连拍坐榻,手也捶麻了:“让她摔、让她砸!早晚把自己也跌着了!”徐氏女眷等也一齐相劝:“息怒息怒,二娘一人在内,仔细碎片伤着了她,把人放出来吧。”
萧复礼一来就赶上这么个局面,趁势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把他预先已经知道事情始末的事儿给隐了去,装作才知道一般。心中却纳罕:皇太后怎么突然知道轻重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出嫁
听了之后就怒道:“我因皇太后而敬舅家,又降长公主于汝门,自以待汝等不薄。汝等奈何为一己之私而教唆长公主,令皇太后不安?长公主的嫁妆,是长公主的,谁也不要想拿了去占便宜,更不要想借此生事!尔等如此搬弄是非,岂是贵妇人所为?”顺手就削了门籍,令她们回去谨修妇道,未为口舌之乱。
萧复礼极少发怒,从未在徐莹面前发怒,他这一怒,倒把徐莹给吓到了,忘了给娘家人求情。
萧复礼一眼看去,发觉徐欢有几个表姐妹,当初也在昭仁殿住过的,似也是后妃人选,不由怒气有蒸腾之势。一个眼风下去,徐氏女眷就被“请”了出去,徐莹回过神来要出声,里面平固已经嚷开了:“是大郎吗?大郎救我!”
徐莹顾不得嫂子侄女,连忙对萧复礼道:“大郎来得正好,我有事与大郎说,那丫头就让她煞煞性子好了!”把萧复礼给拉到外面,萧复礼耳朵尖,隐隐听到平固说什么“阿娘不疼我了”、“要个庄子都不给”、“不要住在保慈宫了”一类——只当没听见。
和气地劝徐莹:“二娘只是年幼,您慢慢教,她总会懂道理的,国家重大臣,纵是君王,亦不能轻慢,”看皇太后这个样子,倒不像是一味蛮横,“只是杞国公家原本看着还好,如今怎么会这样疏忽了?二娘孩子心性,贪新鲜,这大家都知道,怎么就突然说起一样她没见过的东西来了?虽是您的母家,可二娘也是我妹子,可不能被这样唆使了!我不惜与二娘好物,可他们既动了这样的心思,就怕二娘一个孩子被哄了。”
萧复礼一脸正气。
徐莹听这道理听得迷迷糊糊,总的来说,她是听懂的。在她心里,女儿和娘家人都是重要的,但是!徐方的父亲被池脩之坑了一回,杞国公家长房不能承袭爵,日子比以前窘迫,要说他们借机多要东西,还真是……有可能啊!娘家拿闺女当枪使神马的,徐莹很伤心。但听萧复礼说娘家不好,又不开心,口上说:“那是亲舅家,未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