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柏琮原在她面前背着蹲下。
贝雅言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柏琮原见身后没有动静,反头对贝雅言说:“上来啊。”
她摇头,柏琮原轻叹一口气,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对女人,就被无情的拒绝了,贝雅言和别的女人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柏琮原指着她高得吓死人的高跟鞋,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背脊:“上来吧,你打算这样穿着一双高跟鞋走三十多分钟,那条路,车子可是开不进去的。”
贝雅言半懂不懂,稀里糊涂中犹豫过后,趴了上去。
上了背,柏琮原才发现,这女人,看上去苗条,实际上是个骨头重得要死的小胖子啊。
她的头靠在他的后颈上,长长的发丝,随着风拂过他的脸,有着淡淡的茶花香,不是洗发水的味道,而是一款女士香烟,叫茶花烟。
这种烟,他只见过一个女人抽过,那就是林擎宇的母亲,他不大的年岁和大他几岁的林擎宇躲在别墅门后看林擎宇的父母吵
得不可开交,摔碎了不少的易碎摆件,吵完架林父甩门而出,林母却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不断抽烟。
柏琮原还记得,烟盒子上有一句动人的话: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也不知道背着的人睡着了没有,半天没有出声,柏琮原突然感觉后颈有了一点滴的凉意,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你抽烟?”他想,自己可能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会找了这么个话题问她。
她摇头,幅度有点大,柏琮原好不容易才稳住她。
贝雅言吸了吸鼻子,嘟囔道:“我不抽,赵璇抽。”
“赵璇是谁?”从贝雅言嘴里冒出来的人,一定是她身边熟悉的人,而柏琮原除了认识她那个经纪人季敏,以为她身边就没有朋友了,因为她实在是喜欢独来独往。
“救我的人,把我从东西伯利亚带回中国的人。”
东西伯利亚?她曾经是在那里生活的,那里被誉为宁静的土地,很早以前,几近荒凉的地步,现在也许还好许多。
柏琮原想起林擎宇的公司叫做Baikal,平常贝雅言不愿意和他说什么话,现在难得从她嘴里知道有关她的故事,他还不多问一点,也许和他猜想的一样,林擎宇取的公司名字和那个地方有关:“那里有贝加尔湖。”
贝雅言一听熟悉的事物,咯咯地笑起来:“是啊,那是西伯利亚的蓝眼睛,和我姐姐一样。”
爽朗的笑声,沁入柏琮原的心里:“你姐姐。”
忽然,在他后颈的头,一下歪到他的右肩,温热的气息,对着他的耳垂,悄悄声地说:“我不会告诉你,我姐姐其实是蓝眼睛,和我父亲一样。”
贝雅言是醉意开始上来了,柏琮原只当她胡言乱语,不过,究竟是胡言乱语还是真实情况,他也没有兴趣去追究,不过倒是由小小声转而悲伤却大声的女人比比她说的事情更有趣。
“明明她长得那么像父亲,可我俄罗斯酒鬼老爸啊,偏偏最讨厌她,比讨厌我还讨厌她,总觉得我和姐姐是母亲接客和野男人生的。”
柏琮原停住,脚如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你是不是在说醉话?”
他心里清楚,她醉,但是他宁愿她说是开玩笑的话,而不是醉话,因为酒后容易吐真言,他有些不愿意,她的生存在那样的环境里。
两只耳朵被揪住,柏琮原差点鬼哭狼嚎,这女人,力气可真大。
“你也看不起我母亲是不是,可我最爱她了,如果没有她,我读不了书,姐姐也不能从别人手里赎回来,更没有钱维持家庭基本的生活,你不准看不起她。”
“我没有看不起她,我觉得她很伟大。”柏琮原还是第一次见到耍酒疯的女人,不会喝,学别人做什么。
他想,如果贝雅言真有一个酒鬼父亲,那么她一定很讨厌喝酒,所以才这么容易醉倒。
“真的吗?”
继续追问的贝雅言,让柏琮原怀疑,真的完全醉得无意识了么,怎么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罢休了。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全世界的母亲都伟大。”
他给出了一个他自认为能让贝雅言满意的答案,但是,怎么那双钳住耳朵的手还是不肯放开呢。
夜很深了,温度越来越低,柏琮原却觉得,路上没有多少人,看着地上被路灯投射的影子,前所未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