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后,江河走出高一六班,虽然是第一堂课,但他完全没压力,上得很轻松,只是他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学生拦在了楼梯口。
江河转头,一张青涩帅气的脸出现在眼前,个子快赶他高了。
“要问题吗?”
“没有。”
“那什么事?”
“你…你别欺负小白老师。”
连“江老师”都懒得叫,直呼的“你。”
江河笑笑,看来白鹭人缘还不错,都有学生替她出头了。
他转身要走,谁知那学生长手一伸撑在墙壁上,挡住了江河的去路。
回想刚才上课点过的名字,江河问道:“你是那个数学考七分的秦惑吗?”
“对,我是。”
江河皱了下眉,“怎么做到的?”
“蒙呗!”,秦惑扯着嘴角,痞里痞气地笑了笑,他成绩一向不太好,所以也习惯了老师们拿这个说事。
见秦惑一脸无谓的样子,江河用手里的数学书轻敲了一下他的肩膀,“把手拿开。”
“你答应我我就放手。”
江河直了直身子,眼睛看向秦惑,说:“我没欺负她。”
“那她怎么哭了?别告诉我你没看见!”
尽管白鹭掩饰得很好,可秦惑还是在她转身时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还有泛红的眼睛。
江河手里攥着数学书,眼神晃动,声音却异常沉静,“那是我和她的事。”
秦惑微微一愣,他好像从“江老师”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天知道这俩老师是什么关系,自己冒然横插一道……
忽然秦惑手指一阵吃痛,他低头,江河正掰着他的中指,没用多少力,但足以警告,秦惑呲牙弯下了腰。
江河很快便撤去手上的力道下楼走了,秦惑望着那背影胸腔里憋了一团火,上午江河和白鹭过招的时候秦惑不是没有看见这位老师的身手,看来是他不自量力了。
……
第一天开学学校少上了两节课,说是为学生着想,给他们一个缓冲的过程。
三点半,很多老师都下班走了,白鹭趴在办公桌上想着晚上要做点什么吃,她不用买菜,除了肉,她喜欢的蔬菜园子里都有。
就在白鹭满眼切换着菜品的时候肩膀搭上一只手,她稍稍抬了下眼,是徐佳佳。
“数学组聚餐,请新来的江老师吃饭,叫咱们一起呢。”
数学组几乎都是男老师,叫徐佳佳她们纯粹是活跃气氛去了。
白鹭听完又埋下头,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我有点累,回家随便吃点就行。”
徐佳佳也没强求,她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白鹭身上,挎着小包跟白鹭打个招呼就闪人了。
等办公室空无一人,白鹭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太阳依旧很大,葡萄藤打着蔫,她直起身的时候脖子上的小瓶晃了晃,这个季节连它也很温热。
夏季的白日总是长得好像过不完。
等到老师和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学校才安静下来,操场上有一群男生在打篮球,白鹭记得她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再热的天都有人玩,年轻嘛,总是能为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怕这不怕那。
回家也闲着没事做,白鹭索性到操场的树荫下看那帮孩子打球,她从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秦惑,他穿着纯白色的短袖,胸前一个大写的黑体字母L。
跳起,躲闪,投篮,阵阵笑声驱赶着燥热,这个校园,这个球场,手指高的草坪,锈迹斑斑的自行车架……映入满眼,白鹭忽然觉得,她的青春太过空白。
就像很多人一样,回过头的时候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青春就从手上恍惚流逝了。
白鹭身旁站着一个女生,是她班里的,叫袁澈。白鹭望她一眼,心底竟难得有了一丝暖意。
应该很久了,白鹭把日子过得清汤寡水,在广西那两年她每天都和一二年级的小孩子们在一起,回来后继续当老师,小孩子换成大孩子,感受自然也不同了。
“白老师。”,袁澈知道白鹭看见了她,主动凑过来,坐在白鹭身旁。
“看魏明打球哪?”,白鹭问得直接,袁澈瞬间羞红了脸。
“没有……”,袁澈小声辩解,尽管她知道面前的老师鬼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