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衍的面色同样不佳,眸子里的光微微发寒。
“这只猫挺乖的,时衍难得来一趟,外公就将就一下吧!”董颖初打量着两人的脸色,笑着缓和气氛。
之前完全没有交集的爷孙,在这时候视线相交。
双方都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情绪,一味压抑着,心里微微起波澜。
沈鹤年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外孙,一番打量下来才觉得稍微明朗。确实一表人才,性子足够内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像他妈妈那般……
他向来古板,脾气也犟,几乎没人敢和他公然反抗,也只有这孩子的妈妈是个例外。
唉!他在心头叹气,也许自己该大度一点!沈鹤年不再追究,心情渐渐复杂起来,转头去看那可怜的母子俩,一时百感交集。
沈鹤年长长的叹息,“今天孩子过生,孩子他爸也不抽出时间陪一陪?”
“我才不要他陪!”景睿自有主见,固执地嘟起了嘴,“景睿有妈咪就够了。”
董颖初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她为孩子感到愧疚,可也终究无能为力。脸上的笑容愈发苦涩,“他有他的事忙,再说了,我和孩子也不需要他照顾。”
萌萌大概猜到了一些,看向两人的眼神也有些不忍。
董颖初看似柔弱,却有一颗坚毅的心,早些年当惯了家庭主妇,遭到丈夫始乱终弃之后,又毅然学会了独立。景睿被她教育得很好,活泼开朗,比同龄的孩子还要懂事。
她现在没有别的盼头,只希望一家人能够和和乐乐的。
作者有话要说: 霸王龙:我想和你生小喵
☆、亲吻
一顿饭吃得别别扭扭,没有贴心的话语,也没有半点温馨和愉悦。
沈鹤年有自己的心结,中途提了提沈筠的事。“你妈的骨灰还在A市?”这话从他嘴里说出,陆时衍不由心头一震。
“按照我的意思,她的骨灰还是该带回老家,落叶归根,这儿始终是外乡,怎么也没有故土踏实!”
他的语气冰冷,甚至体会不到一丝温度。
怎么会有这么凉薄的人!
陆时衍握住水杯的手紧了紧,隐约可见上面的青筋。
“您有什么资格带她回家?”他终于咬着牙回应,一字一句,冷淡却又深沉,“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埋怨她,嘲讽她,曲解她,做父亲的竟然只顾自己的尊严,连最简单的一句鼓励也愿给……”
“你……”沈鹤年又气又惊。
他的脸色越发往下沉,萌萌看着,心里渐渐没底。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感到心疼,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忍不住想要落泪。
“她该感谢您什么?是狠心把她赶出家门?是当着众人的面否认她是您的女儿?还是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吝啬地连最后一眼也不愿相见?既然一开始就没打算认她,现在何必又来装好心?还是……”
陆时衍冷笑一声,眼里满是讽刺,“还是只是为了您高傲的虚荣心,为了您高洁的学者身份?”
“时衍!”董颖初再听不下去,忙保护似的捂住了孩子的耳朵,“外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沈鹤年一时触怒,涨红着脸拍桌而起。“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他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直直地看着他道,“我和你母亲的事,轮得到你来置喙?”
僵持片刻,陆时衍反而镇定下来,理了理衣角,接着缓缓起身,“看来今天这顿饭用得很不愉快,我就不打搅了。”客气又生疏的语气让董颖初难过不已。
“喵~”萌萌被他一把抱起,软软地贴了上去。他的胸腔还在微微发震,想来那股怒火还没消退。她眼巴巴地仰头望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有着冷酷的弧度,紧抿的唇异常严峻。
身后好像有什么叫喊声,是颖初姐姐在喊“外公”,看来老人家也被气得不轻。
开车回家,陆时衍一路上没有表情。
萌萌亦步亦趋地跟着进门,心情有些沮丧,为他难过,也为他不值。
陆时衍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威士忌,沉闷地仰头就饮,喉咙有些辛辣,仿佛只有这样的刺激,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明明看着前方,却又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杯接着一杯,手上动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