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知道确实都是他的错,他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他表弟:“你给我打电话给她,让她别拉黑我。”
“你自己去解决。”李岑骁贼笑,“五点扰人清梦,还想我帮你,想的美。”
赵楷苦笑,起床洗漱,早上有个小手术,也是因为这个手术从昨天改到今天,他才答应了他生母的闺蜜丁阿姨介绍的女孩子见面,一个月前他回上海前,丁阿姨就安排好了,他忙得都忘了,丁阿姨再联系他,他才想起来,不忍心拒绝丁阿姨的美意,想着见一面当面拒绝就是了,没想到,居然和杨景樱狭路相逢。
洗漱完去医院,手术前借了助手的手机给她发了短信,好长好长的短信,详详细细地把事情解释清楚,让她给他电话。
余蕙心很早以前就说过,外婆去世以后,杨景樱绷得太紧了,搞不好会绷断,绷断那天,她必然大病一场。
杨景樱原来觉得她太夸张了,今天她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感受着干哑的喉咙,酸痛的肌肉,才觉得余蕙心说得真对。
拿起手机看了眼,8点半,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好长一串文字,只当是垃圾短信,昏昏沉沉地直接删除了,赵楷发了微信的好友请求,没有附言。
她抱着被子又睡着了。
外婆去世以后,经历了人生中最不堪的几个月的她,之后躲到北京过了几个月,走出阴霾重新振作起来以后,背着厚厚的壳过了近四年,四年中,生病也好,加班到凌晨也好,她始终对自己保持着高度地克制和自制,每天规律地生活,很用力很用力地活着,把自己绷地很紧很紧。
终于,她绷断了,断就断了吧,她现在只想睡觉。
赵楷做完手术九点钟,和家属交代完,他回到办公室,问助手要了手机,再看看自己的手机,什么都没有。
他用自己的手机打给她,还是拉黑状态,再用助手的手机打给她,不接。
他急了,打了辆车回家,路上让李岑骁给她打电话,李岑骁打电话给她也是不接,李岑骁也急了,问他要不要让他女朋友打给她。
“先不要。”赵楷沉吟着,怕影响她在同事那边的形象,“你谁都别说啊,别让她同事知道,我去她家。”
来到她家小区门口,值班的陈师傅不让他进去,赵楷哭笑不得。
“男朋友也不行,你打门禁对讲,小杨同意了你才能进去。”陈师傅恪尽职守。
“师傅,她一个人在家,不接我电话,我怕她出事,要不你帮我去看看她也行。”赵楷现在只想确认她没事。
陈师傅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她,也是不接 ,再用门禁对讲打到她家,还是不接,他也急了,翻着物业经理的号码,要请示领导是不是可以破门而入。
正要拨号呢,杨景樱从流浪猫的窝那边走了过来,步伐非常缓慢。
“她去喂猫了,肯定是手机没带在身上,大惊小怪的。”陈师傅收起电话,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赵楷长舒一口气,没理会陈师傅的阻拦,直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
杨景樱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是把羽绒服穿身上的,下楼了才发现身上只穿了一件卫衣,她知道自己有点烧糊涂了,心想着赶紧放好猫粮,回家继续睡觉。
赵楷明显感觉到她在发抖,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包裹住她,看着她双眼红肿,憔悴的样子明显是哭了一夜,他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你发烧了?”他感到她控制不了地发着抖,摸了摸她的额头,“先回家。”他又心疼又自责,强势地搂住她,她的力气自然是没法跟他犟的,只能让他搂着上楼,他拿过她捏在手里的钥匙打开门,让她坐到沙发上,打开空调。
他上次来的时候就看到电视柜下面有个医药箱,他拿了出来,找到体温计,消毒好塞到她嘴里,摸着她的额头,估摸着得接近39度。
电子体温计叫了两声,他拿出来,果然,38.8 度。
“我给你煮个粥,你喝了粥再吃药。”他心都碎了,心里自责,暗骂自己矫情个什么劲,明明喜欢她喜欢地要死,还跟她赌气。
“你走。”杨景樱吹了会热空调,终于不再发抖了,推开他,把他的羽绒服扔还给他,冷得她抖了一下,“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他连忙把羽绒服包到她身上:“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