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所所以呢…打架斗殴可是要被开除的。”抖着小腿肚,尤喜一点点地朝后挪,眼睛瞪成爆开的石榴。
很嫌弃地望她一眼,程未问:“你高考语文不及格吧,我朋友混迹社会,学校管不着。至于派出所,他早轻车熟路了。”
将她逼到墙角,程未歪着头,下颚削成了冰:“到底是谁,在明里暗里给人不痛快?被我抓住可没有那么简单。”
稠浓的唾液堵在喉间,尤喜说不出话,傻傻望他过于秀气的眼鼻嘴。直到视线凝在程未唇角的冷锋,她抖了抖,只想逃他远一些。
“没有人刻意为难谁,我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室友。”
盯了几秒钟,程未一改透入骨髓的冷意,朝她满意的笑:“真巧,我也是这样想的。”
上课铃像是消防栓的警音,尤喜从程未留好的空隙落叶似得逃走,生怕身后的战火灼烧半分。
将手臂高高举起,阳光下的伤疤带着犬齿的印记,程未欣赏一会儿,将衣袖慢条斯理地理齐。
“傻逼,这都能信。”
第15章 15.
推开后门,尤喜一路跌跌撞撞歪在座位喘气。直到肩膀被姜齐齐轻拍,她才发现雨水从树枝半扣,坐在窗边的人不见了。
“阿喜,你是不是不舒服?”瞅着她泛白的脸,姜齐齐问的小心。
发条人偶似得摇摇头,尤喜抿着半凉的咖啡,眼珠缓滞:“宴旸和小昭呢?”
“宴旸有些发烧,小昭送她去医务室了。见你一直不回来,我便留下来应付点名。”
尤喜长舒一口气,不用向宴旸一一展览她的难堪,真是万幸。
刚才太过紧张,就连透明盒子,都被她的掌心的汗浸成雾花。分给姜齐齐一个,尤喜撕开锡纸外皮,将杏仁甜物投入舌尖。
巧克力是意料之中的甜,却算不上美味,尤喜一边嚼一边编辑慰问短信。
漫漫四年,抬头不见低头见,既然程未不长眼,自己何苦招惹这么多的麻烦。
***
‘听说你发烧了,我下课多打一壶热水再打包一份红豆粥,这样你回寝室就可以直接休息了。’
取出热腾腾的温度计,宴旸睨一眼屏幕,差点将手中的东西甩出去。除非尤喜拉屎不带纸,恰好又只有她在场,否则,这人绝不会轻易示好。
“哎哎哎小心点,这里头装的可是水银。”钳住她的手腕,刘小昭接过温度计,对准头顶的白炽灯,“三十九度二,医生,她发的是高烧。”
让宴旸把嘴巴张成‘O’状,医生用舌板按压,随即摊开病历本一阵狂草:“先开两天的青霉素,再拿个体温计,早中晚都要量。”
医务室果真便宜,宴旸刷了校园卡,才发现两天的药量不过七十块。
护士上针后,她拜托刘小昭拍一张手部特写,传给她最最亲爱的宴中北和杨桃。
十分钟后,她挂掉两通慰问电话,进账八百。
静静看她撒娇卖乖、拐财骗钱,刘小昭淡淡地笑:“你爸妈对你可真好。”
单手戳着购物车,宴旸纠结咖啡色和原色粉的卫衣,漫不经心地说:“你不也是独生女么?大家都差不多的。”
独生女,刘小昭用手指在扶手上默写,一遍比一遍重。白窗框外夜色华浓,路灯在树下聚了一团阴影,穿风衣的男生步伐稳直,提着餐盒朝这边走来。
拢起齐肩短发,刘小昭收起充电宝,起身回宿舍洗澡。
视线触及军绿外套下的窄肩,宴旸咂舌她的消瘦,感动又内疚:“占用你这么多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快点回去吧,赶明个请你吃饭。”
转身的姿态纤细轻轻,她摆摆手,笑着说‘不许抵赖’。
除了值班的护士,吊针间只剩宴旸一个人,她翻着五花八门的买家秀,能听见药水静静滑到她青色的血管。
看不惯她皱眉头的模样,程未弹了弹骤然减缓的吊针管,凑在她火烈鸟的耳坠旁:“你穿粉色好看。”
他冷不丁地出声,吓得宴旸手背一抬,疼得嗷嗷直叫。程未连忙去叫护士,得出的结论是针眼鼓了,要重扎。
满脸不耐的年轻护士在她手上拍了又拍,白桃似的皮肤红成了山楂。默默帮她摁着棉球,程未见宴旸舔着丰满的唇,眼神有着畏缩的慌张。
为她戴上耳机,他不小心碰到耳垂和耳垂上的火烈鸟。对视的一刹,程未率先做了逃兵,情歌配着蝉鸣的夜,缓解了宴旸大半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