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甜椒_作者:小红柚(95)

2018-04-09 小红柚

  飞跃的咖啡罐在水泥地上蹦出黑色的液体,尤喜扫了一眼,用纸巾把它擦干净:“只可惜刘小昭低估了刘碧。她觉得两人暑假异地,用小号撩拨其他男生,和这些人出去吃饭看电影,刘碧都不会发现。事情败露后,刘碧找到刘小昭,她也不辩解直接提出分手。”

  宴旸反问:“刘碧不同意?”

  “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一味纠缠刘小昭,逼问他哪里做的不好。”她说,“刘小昭快被他折磨疯了,只好搬到学校外面租房,减少接触。”

  再深沉的心思也躲不开近乎疯狂的偏执,这样浓烈的喜欢,对刘小昭来而言也许是最大的不幸。

  能让浪子回头的,不一定是现实的温暖,也有可能是一个段位更高、更深不可测的浪子。谁胜谁败,就看谁的脸皮足够厚。

  “真是一出大戏啊。”宴旸啧了啧唇,转过头,望着用暗疮针挑痘痘的尤喜,“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按照你们水火不容的脾性,小昭即使踩到了狗屎,也会告诉你她脚上糊的粑粑是香甜的。”

  这个比喻有些搞笑,尤喜手指一抖,差点戳到了眉心:“刘小昭肯定不会跟我说,但她把这些事告诉了齐齐。她交代齐齐,如果刘碧来宿舍找人,一定不要告诉刘碧她在外面租房子。”

  “有宿管阿姨守在门口,他能侥幸进来一次,第二第三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宴旸想了想,用右手打个脆生生的响指,“但上课怎么办,同专业的课表大部分都是一样的。”

  挤掉被戳破的痘痘,尤喜把纸巾摁在脑门止血:“还能怎么办,尽量翘掉专业课呗。我算是明白了,人这辈子欠下的情债终究是要还的。她吊了刘碧一年,眼见没有利用价值就把刘碧一脚踢开,像她这样的人,遭报应是迟早的事。”

  透过明澄澄的镜子,宴旸能看见尤喜上挑着眉尾,对着镜子隐隐做笑。

  刘小昭心思深沉,把挑拨离间当成人生的指路牌。宴旸不是忘事鬼,不会心肠一软去同情她倒霉的遭遇,却也不会把喜悦写在脸上,赤裸裸的让别人参观。

  吃相太难看,早晚也会风水轮流转。

  不想再听她幸灾乐祸的腔调,宴旸打开抽屉,把茶树精油放在尤喜的桌上:“看了一些美妆博主的安利,她们说挤完痘痘,擦几滴精油会好的快一些。”

  尤喜立即被洋码吸引住了视线,她闭上嘴巴,潜心研究棕色的玻璃瓶:“宴旸,你可真好。在这个宿舍里,也许只有我们是难得的明白人。”

  把卡通床单摊在单人床上,宴旸推开边边角角的褶皱,莫名有些想笑。

  若时光流转到一年前,谁能料到尤喜会主动向她示好。女人是个奇怪的物种,她们的交往,往往是因为拥有共同对抗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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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宴旸渐渐习惯‘大二学姐’这个不算好听的称呼,月牙湖边的树木生成金黄,摇摇欲坠的柿子,经常砸中路人的头顶。

  她和程未买了同款式的风衣,剥掉皮的杏仁色,只是男生的尺码更大一些。宴旸喜欢穿程未的衣服,big size总给人风穿过胸膛的心安感。

  宴旸不常遇到刘小昭,即使在选修课上远远一见,她也是躲在最不显眼的角落,不等到下课铃打响就从教室偷偷走掉。久而久之,程未给神出鬼没的刘小昭,取了‘鼹鼠’的外号。

  大二比想象中清闲许多。宴旸不再有乱七八糟的形式课程、繁杂的部门活动,宿舍里没有鼹鼠的生存,一切都如加码的汽车,奔驰迅速。

  到了大三,宴旸在学校公布的交换名单找到了刘小昭的名字。

  她交换的学校是所澳门二流大学,一学期一万五,加上零零碎碎的生活开销,也算一笔不少的开销。宴旸能想象刘父刘母咬牙叹气的模样,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小生意人,没想到最引以为傲的大女儿,能在学校招惹情感上的麻烦。

  至于刘碧——这个第一次认真喜欢别人,却被残忍欺骗的男孩。在刘小昭离开江城后,抛下最喜欢的篮球,开始沉迷烟酒和学校西门新开的网吧。

  不需多余的叮嘱,宴旸和程未收起吊儿郎当的性子,把经验贴推荐的考研书籍和必刷试题,分门别类的收集起来。为了增强对新闻的敏感度,他们又订阅了时事日报、党务周刊,分析历年最热的时事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