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
你爱我的时候,我喜欢你。
等到我爱你的时候,你就离开了。
慢热的是这城市,还是我这个人?我无法习惯。
7
从那天开始,我始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缺了什么。
手机一天到晚也没有人发消息了。
越来越沉默寡言了。
我渐渐意识到,我是因为失去木子才这样的吧。
于是我又做了一件错事,赌气删了木子的联系方式,因为我觉得这样也许会慢慢变得好。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因此变得好,反而越难受。
开学,我们三次在学校擦肩而过。
三次,我莫名其妙模糊了视线,我没有哭,眼泪却全落在了衣服上。
我不得不承认,木子变成掌控我情绪的那个人。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为什么在身边的时候不好好珍惜?直到分开后,才明白自己有多喜欢她。
是啊,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为什么没有人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我心想,如果再来一次,去见你的时候一定用跑的,消息也一定会秒回,走再多路也不会抱怨,在你想听的时候说爱你,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即便还可能离开,也应该有一个体面地告别。其实我什么都不选。
十一放假,我去了西安,木子带着单反,去了南京。
8
鸟说,人类无法忍受太多真实。
真实是个可怕的东西,迷恋也是个可怕的东西。我这样想。
因为一直在下雨,所以我和凯子待在酒店没有出去。
喜欢的人悄然走了,之前规划的风向突然变换使我不知所措。我几乎被后知后觉,悔恨般的沉重压着喘不过气。
到此结束吧,再见。
又想起这几个字,陌生的敌意不断拉扯我的胸口。
回忆开始的时候,恐惧在脑子里疯狂滋长,身体擅自颤抖,鼻腔仿佛能闻到绝望的气息。
我走出房间,在走廊里拨通一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欣喜的话捏在手里一个字都说不出去,眼泪一个个往外蹦,像雨珠一样滴在地毯上,然后被蒸干。
在淡淡的月光下,在教堂附近的起伏的墓上,草在唱歌。那是空的教堂,只是风的家。
再见。
我输了。
我知道,不管是下雨了,还是雨停了,你都不会再来。
离开西安的时候,读了一首余秀华的诗:
反正是绚烂,反正是到来
反正是背负慢慢凋残的孤独
耀眼的孤独
义无反顾的孤独。
9
从西安回来后,我多了一项活动,就是每天晚上去那个站台坐一会。
十月九日,兰州下了大雪。
这场雪很爽快,铿锵地来,洒脱的去,就像木子。
然后我又不争气的哭了。
一切坚固的都必将烟消云散,不是吗?什么东西都敌不过时间。
可是雪为什么最终要停下来呢?我不讲道理地怨恨这件事,就跟我不讲道理地爱上木子一样。
我经常问自己,我是怎么慢慢地就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了,我能够完完整整地背出你的两个电话号码,但我似乎缺了一个问你的身份?
看到过一段话:在爱情里,一定要先去追求别人,如果追到了,就说明你研究了她的喜好,迎合她的喜怒,你已经慢慢渗透她的生活,等你厌倦她的时候,她却已经离不开你了。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慢慢地,当她不放心自己,才把生命托付给你的时候,你已经先发制人,先发离开。
是啊,你先发制人,我制于人。
一切就像这场雪落下和融化了之后,就像你眨巴眼睛里面有一种闪光的东西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像我体内涌起了温柔的怜惜而今熄灭,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吧。
我知道木子已经离开是事实,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接受这事实。
这项活动坚持到十月二十一日。
那天晚上,我哭着给凯子打了两个小时电话,那是凯子第一次见到我这样。
是啊,这个世界永远没有感同身受这个词,所以我们永远不能理解另一个人的心情。我又如何比得上至尊宝的深情呢?多大脸啊,我在这里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