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复一日的坚强中,他愤怒,极端,开口骂了人,动手推了人,剃光了头发,与所谓的仁义道德叫嚣。果然大众开始谴责他了,消遣父母,不懂礼貌,恃宠而骄。莫君漆冷笑,他都没了宠从何而来的骄。
火车在踢嗒踢嗒的声响中缓缓驶入了莫君漆此行的目的地,列车员拿着喇叭大喊此行终点已到,乘客准备下车,这时外边天刚泛起鱼肚白。
莫君漆算是逃离,选择了逃离的最佳出行工具绿皮火车,是为了让缓慢的行程缓解他汹涌的情绪,他逃离得彻底干净,什么都没有带,一人一包,颇有潇洒闯天涯的洒脱。
出了站,莫君漆拿出手机搜索目的地定位,地图显示他要去的地方离火车站不是一点点的远,打车费上百,莫君漆叹了口气,准备找站台坐地铁。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盈,应该是个女人,跟了莫君漆好一段了,莫君漆脚步不停,唯恐是拉住宿的。
“君漆?”背后的女人开口,试探的喊了一声。
莫君漆回头,女人看起来很年轻,身材高挑,容貌艳丽却不俗气,打扮时尚,莫君漆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她是谁。
女人见莫君漆一头雾水,笑道:“我是你眉姨啊,怎么?不记得了?”
莫君漆恍然大悟,“眉姨!”
霍眉与莫君漆的母亲是大学同学,也是多年闺蜜,莫君漆此行就是来投奔她的。
霍眉紧紧拥住莫君漆,泪水夺眶而出,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莫君漆眼眶泛红,笑着安慰道:“眉姨,没事的。”
霍眉抽泣了会,才放开莫君漆,自己抹了把眼泪,笑道:“来了就好,走吧,咱们回家。”
一句咱们回家,险些让莫君漆沉淀了的情绪爆发,两个月以来,从来没有人说过咱们回家,只有人不停的说要坚强,要担当,要成熟。
霍眉的车就停在火车站前的路边,上了车之后,霍眉说道:“咱们先回家去吃点早餐,等你休息好了,再带你逛逛,熟悉环境。”
“好。”
“我有大概十年没见过你了,刚才我险些没认出来,与小时候相比变化太大了,长得这么高这么帅。”
莫君漆出生在这里,小的时候常常去霍眉家玩耍,霍眉有一个儿子小莫君漆一岁,哥哥和弟弟形影不离,两家关系又好,外出逛街旅游什么的也常一起。莫君漆依稀有些印象,他的童年过得不说不快乐。后来由于父亲工作的调动,七岁左右跟随父母搬离本市,自那以后,莫君漆没有再见过霍眉,认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
“眉姨还和以前一样年轻漂亮。”
霍眉听了笑道:“撒谎,那你怎么没认出我来。”
莫君漆摸了摸鼻子,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随即辩解道:“舟车劳顿,视力模糊了嘛。”
霍眉见他没有萎靡不振,心放下一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小时候的趣事。因为时间很早,一路上没有堵车,很快就到了霍眉所住的地方。
霍眉是市里知名企业的董事,住的地方自然是高端豪华的,这是一片别墅区,住的大多是市里有钱有势的人,别墅的外形大都大同小异,要是莫君漆自己一个人找来,不一定找得到。
霍眉领着莫君漆进了屋,一进玄关就是装潢上档的客厅,白色的欧式装修风格显得更加明亮宽敞,同色系的沙发床让人睡意绵绵,旋转式楼梯尽显浪漫风情,却太空旷。
霍眉让莫君漆随意,自己则到厨房弄早餐,莫君漆坐了长久的火车,全身衣服又脏又臭,不好坐到沙发上,只得到处转转。
紧挨着厨房的餐厅比之客厅的空旷要温馨得多,颜色也较暗,莫君漆站在餐厅门口,想象着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坐在餐桌上,是何等的幸福。
莫君漆的父亲是部队军官,住的是军区大院,条件不差,但是比之霍眉住的地方,差距立显。虽然不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的惊叹连连,莫君漆还是觉得资本主义太腐败。
转回客厅,柜架上摆放着全家福,莫君漆拿起看了看上边的人,一家四口,除了霍眉,其余的人都是陌生的,上边的男人应该是霍眉的丈夫帅明,这个看起来不屑一顾的美少年难道是帅东郎?莫君漆皱着眉头,努力的思索着关于帅东郎的记忆,一张白皙漂亮的小脸慢慢清晰起来。莫君漆笑了下,小虾子长成了翩翩美少年,越发的傲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