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抬头,漫天的星斗。
偶尔,有一两颗流星划过天际。
仰望星空,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看来原野的日子也不好过,金利强在处处为难着他,今天金利强还调出了她的通话单,肯定也在背后调查过原野的信息,夏木很为原野担心,如果暴露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幸好那张通话单上没有她和原野的通讯记录,不然,又要费一番事了。
“姐姐,姐姐,夏姐姐!”夏木听见有人在唤她的名字,童声稚气。
转头一看,果然是小七跑着来了。
面对孩子,夏木总是不由自主就换上一副笑脸来。
在她看来,孩子是世上最美的精灵。
“姐姐,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小七来到夏木的身边,依偎在她右侧坐下。
“看星星。”夏木轻笑,“小七,这么晚,还不回家?”
小七拿手抠着衣带,不说话。
夏木也就不再问了,起身,伸出手去拉小七,“走,我送你回家。”
小七起身,把小手放进夏木的手中。
夏木握住小七的手,沿着小城的街道缓缓走。
小七与大多数孩子一样,心中、脑中有好多个为什么,一路上问个不停。
夏木回答了他,问他,“小七,最近你二舅,他们忙些什么?”
“我二舅妈到我家里来了,说我二舅每天早早就出门,天黑才回来,不知道瞎忙些什么。”小七如实表述。
次日,约定的时间,夏木按照昨天与释武约好的时间到了那个地方。
等释武。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却看不见释武的身影。
夏木的影子越拉越长,也不见释武。
他是不来了吗?她想。
终究,她没有等来释武,意外地,竟看见了释一师父。
这一次,释一师父是下山来磨面粉的。
他背了一袋已经磨好的面粉,佝偻着背,一步步地往山上走。
白的面粉沾染了他的发肤,衣衫。
夏木过去帮他。
他却不愿,执意要自己背。
夏木不明白,其实山上寺庙里的供奉足够几个人吃喝,释一师父还何必要如此自苦?
“若僧侣皆食供奉而不劳作,纵然修行,也毫无价值,只讲佛法、轮回、因果,不知自然、创造、万物,都是枉然。一粥一饭,一丝一缕,都来之不易,必须亲力亲为,才知众生之苦,方能体验生命之真谛。”释一师父如是说。
“释一师父高见。”夏木轻声道:“那些供奉之物,岂不浪费?”
释一师父笑道:“送给佛,就好。”
“佛?”夏木不解,“佛在何处?”
“信众供奉佛,佛在何处?佛就是众生。把供奉给需要之人,佛高兴,功德无量。”释一师父说,“佛法旨意,心怀慈悲,普度众生,利乐一切有情。
情字,世间最无解之字。
世间之人,千人千面,重利者众,重情者廖。
情字无关风月,更不只儿女情长,多情之人必怀慈悲之心,怜世间可怜之人、悯各界万物众生,有悲秋伤春之态、伤怀感时之情。
经历红尘,免不了有执着、有痴迷、有爱恨、有不解。
而佛祖最是多情,一心要度化众生。
然佛祖也不能度得众生,只可度化有缘之人。
可见,佛不在天边,只在眼前。
若有情,人人都是佛。”
这些话,夏木是第一次听说。
心中却也通透了些许。
说话时,已到寺庙中。
夏木到释觉师父的房中,静坐片刻,又看见那张陈旧的照片,暗想:谢谢师父,一切终将明了。
再见释一师父时,他已收拾利落。
夏木邀他坐在佛像前,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释一师父,佛家说不打妄语,所以在你面前,我就实话实说了。如今小城里来了开矿山的人,其实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开矿山只是一个幌子,实际目的是来虎穴寺偷那尊千年佛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居心叵测,你看他们到小城这些日子,已经害死了释觉师父,让释武生怨恨之心,愚弄着小城的百姓,破坏了小城的环境。表面上带来了利益,实际是给小城带来危害。”
释一师父屏息凝神静听夏木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