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并没有诧异或是生气的表情,很平静。
“走吧。”池俪俪说。
终究,原野还是松开夏木的手,上了池俪俪的车。
原野、池俪俪回了客栈,金利强在等着他们。
金利强在屋里来回的踱步,点了好几支烟。
池俪俪冷冷地瞅着金利强,不说话。
倚在桌子上的原野两只手插。进裤兜,看着他们俩,神色平静,眸色如黑潭的水,沉静。
“吴大华,他不能留。”终于,金利强说话了,看看池俪俪,又看原野。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原野想,他的喉结上下一动,没有说话。
“既然你说吴大华不能留,那你就去把他干掉。”池俪俪淡淡地说。
金利强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使劲拧了一下,烟灭了,烟丝散发出最后一缕青烟。
“……我下不了手。”金利强搓搓手,说。
“哈哈哈,”没来由的,池俪俪笑了,但她的笑只有声音,却没有笑的表情,“你下不了手?你他妈是不敢吧,怕他索了你的命?”
金利强咽了一口吐沫,嘴唇发白,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不管怎么样,大小姐,求你救救我吧。”
“又要我给你擦屁股?”池俪俪冷声道,“行,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金利强满眼乞求。
“这事成后,我五,原野四,你一,行吗?”池俪俪似笑非笑地看着金利强。
听到这话,金利强抬眼扫了一下池俪俪和原野,“这么点,都不够兄弟们打牙祭的。”
“除非你们是血盆大口。”池俪俪用手指敲着茶几,“这些年,你他妈明里暗里地黑了我们多少钱,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跟你计较,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现在你就说,行不行吧?”
金利强的额头上泌出了细细的汗珠,他伸出手来,擦掉汗,“行,行,行,就按大小姐说的办。”心里却是一阵悲凉,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把吴大华把玩在手里,而他自己呢?也不过是别人案板上的肉。
如果不是原野,池俪俪怎么敢有这么大的口气。
“你先走吧。”池俪俪说。
金利强离开后,池俪俪过来揽住原野的脖子,“这事,你去干?”
原野心里一阵抽搐,拧着疼,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好。”
“今晚别走了,陪我。”池俪俪艳红的唇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
“不行,我得策划一下这件事。”原野说。
“你是不是不行啊,每次都找借口。”池俪俪妖艳的笑,“或者你都给了她?”
“来日方长,别心急。”原野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下巴。
“那我就等着,等你娶我的那一天。”她笑。
他已经提步出门,转过身后,脸色如冰。
池俪俪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笑着,心里却是一丝酸楚。
原野,我因为爱你,允许你对我的种种谎言,装作看不见。
池俪俪脸上一副清冷的神情。
即使你骗了我,你自己也回不去了。
次日凌晨四点,宁静的小城尚且在沉睡中,只有身着橘色工作服的清洁工人一扫帚、一扫帚地划拉着地上的尘土,一步挨着一步。
微蒙蒙的光线下,一个身影步履匆匆。
神不知鬼不觉地,原野到达医院。
他在布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盥洗室里,捏了捏怀里的物件,硬,冰冷。
探出头去看一眼,医院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有几条长椅,上面睡着或坐着守夜的人。
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何佑嘉,他靠在椅背上,满脸的疲惫。
走廊中间的护士站,一个小护士趴在工作台上打盹。
现在正是好时机,原野撤回身子,轻巧地攀上窗台,紧紧地贴在病房外墙上,一步一步地往前移动。
这是一栋老式的建筑,窗台较宽,他的身手非常敏捷,攀附力超强。
到达目的地,那间病房里的床头灯亮着,原野细看一眼,里面只有吴大华一个人。
原野伸手推窗,发出轻微的声响。
病床上的吴大华本是微眯着眼的,听见声响,马上睁开眼睛,认清来的人是原野,却没有出声,反而感觉轻松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