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觉得跟他们说了真是白说。
见陈飞卿仍然不高兴,又有人问:“你还真没喜欢过一个人?”
陈飞卿道:“喜欢你啊。”
大家笑起来,笑完了道:“那你显然更喜欢鲁鼎。不说笑,说真的,我们不外传,兄弟几个有个事儿困惑很久了,你到底睡没睡过女人?”
陈飞卿:“……”
他以为他们神秘兮兮凑近了是想问什么,结果是问这事儿。
这几个人还是真好奇。按理说,这事儿应该不是秘密,但他们还真没见过陈飞卿在花街留宿,去得也不多,偶尔去一两次,月光刚出来,陈飞卿就火急火燎地要往家里跑,说回去晚了要家法伺候。
侯府的家法有多严,他们不知道,但想想安国候那张脸,也就有一点明白了。
然而花街的人不碰吧也说得过去,府里头指不定有丫头呢。
他们去问经常住在侯府的鲁鼎,鲁鼎呵呵笑了两声,说还丫头呢,侯府连小厮都不乐意给陈飞卿配。
这就很不近人情了,别人老来得子,还是独子,不说疼到天上去,也不至于当成个隔壁家的孩子养吧。怎么说,陈飞卿都早满二十了,爹都当得了。
陈飞卿沉默了一阵子,一人头上拍了一巴掌:“你们是不是闲得没事做?这有什么好问的?”
“这也没什么不好答的啊!”
陈飞卿懒得理他们,仰头喝完杯中的酒,道:“懒得跟你们瞎扯,我先回去了。”
“兄弟几个很久没聚一聚了,现在就走也太不够意思了。我现在调到南方去,以后都不见得什么时候能再见呢。”
“你回去也是对着你爹,急着回去干什么。”
陈飞卿想了想也是,今天他爹必然是心情不好,还是晚一点回去,别迎面撞上讨骂才好。
他想起此事,又问:“对了,钟兄,你在兵部认识的人多,我有件事想问你。哎,你们别听,这事儿是正事儿,先不跟你们说。”
大家见是正事儿,便也不起哄了,笑嘻嘻地去一边玩闹。
陈飞卿拽着那钟兄,凑过去低声道:“你帮我问一下,这次运粮去灾区的事……”
就这样,陈飞卿跟几个兄弟喝了大半天的酒才离开兵部。
他倒也没醉,也不敢醉,只是有些酒意,一路轻快地回了府,低声问门房:“我爹回来了吗?”
门房道:“老爷还没回来。”
陈飞卿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朝里进去了。
他正朝着自己的小院过去,就听到了一阵隐约的琵琶声,端的是幽怨得很。
陈飞卿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整个人都不好了。
傅南生还会弹这个呢?!
不对,应该说,他至于弹这个吗?!
好像我是王母娘娘拆牛郎织女似的!
陈飞卿的心中便更有些不舒服了。
他来到傅南生住的小院,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窗边正弹琵琶的傅南生。
这屋子是客房,琵琶挂在墙上也是为了摆设,几乎没人碰过,如今就被傅南生被抱在了怀里。
窗子打开着,傅南生就坐在那里,抱着琵琶,低着眼,拨动着弦,像一幅画。
半晌过后,傅南生收了音,抬眼看过来,讶异地道:“少爷?”
陈飞卿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哦,没事,过来看看。你还会弹琵琶啊?”
傅南生笑了笑,道:“我从小正经诗书不准多学,但琴棋书画是都要学的,我娘说这才是我该学的本事。我不光会弹琵琶,还会唱小曲儿,你想听吗?”
陈飞卿一怔,问:“什么小曲儿?”
傅南生笑道:“淫词艳曲。”
陈飞卿:“……”
傅南生笑得更开心了:“我说笑的。那个我确实也会唱,但当然不会在少爷面前唱。”
怎么的听这话的意思是要去苟珥面前唱?
陈飞卿觉得刺耳,却也知道傅南生只是无心说的,并非意有所指,便摆摆手,岔开话题道:“那你要唱什么?”
傅南生想了想,便唱起了许多年前的一首词。
陈飞卿也听过,花街那边一度很多人唱,也有很多人爱听,但再好听的曲子,再好的词,听多了难免腻烦,后来便也没人唱了。
如今傅南生唱起来,倒还是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