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生仍然仇恨地看傅莺儿。
傅莺儿冷笑道:“你还真是缺了人就活不下去。”
陈飞卿几乎就要后悔带傅南生来见傅莺儿了。
玄英见状不对,忙道:“那个傅——唔,南生啊,我有点话和你单独说,关于飞卿的。”
傅南生皱着眉小声道:“我又不是傻子。”
“……”可你不是疯子吗?!玄英干笑着道,“不是哄你,真有些话,飞卿他爹让我和你说。”
陈飞卿问:“什么话?”
“不是和你说的,你别问了。”玄英道。
傅南生如今只是害怕失去陈飞卿,又不是真的傻了,想了许久,不安地看一眼陈飞卿。
陈飞卿道:“我们就隔得不远,你与英叔说话,我与你娘说话,你随时都能见到我。”
傅南生小声道:“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想骗你钱。”
陈飞卿笑道:“我的钱都在你那,她骗不到我的钱。”
傅南生小声道:“那她就想害你,她特别会骗人。”
陈飞卿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只听她说话,一句也不信。”
傅南生这才不放心地和玄英去一旁说话。
陈飞卿看向傅莺儿,道:“请说。”
傅莺儿笑了笑:“我知道你讨厌我。”
陈飞卿没有说话。
傅莺儿问:“他的疯病还有得治吗?”
陈飞卿道:“他没有疯病。”
傅莺儿道:“我比你清楚。”
陈飞卿不想和她纠缠这件事,又想着毕竟也走个过场,便问:“你与英叔还好吗?”
傅莺儿皱了皱眉:“比你们好。”
这很应该,毕竟玄英又没有做错事。陈飞卿不太指望傅莺儿有什么常人观念,便也没反驳,只是忍不住又问:“南生与英叔……”
“这种时候还想着给他攀高枝?怎么的,是玄英的亲儿子能让他免了罪吗?”
陈飞卿十分讨厌傅莺儿每句话都像要和人吵架似的,忍着道:“南生毕竟是你的儿子。”
傅莺儿道:“我稀罕有他这么个儿子?”
陈飞卿不想和她说下去了,却听到她道:“他确实不是玄英的儿子,他爹是把我卖进窑子里面的,我都不记得叫什么了。”
陈飞卿一怔。
傅莺儿道:“我和玄英的孩子就是被傅南生他亲爹给害没了的,结果居然还让我生了他,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陈飞卿半晌才道:“那也是大人的事。”
“你是享福长大的,不明白我们的事,就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傅莺儿冷笑道,“我没掐死他,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你知道他拖累过我多少?”
这是一笔算不清的账,陈飞卿觉得多说无益,便只道:“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他。”
傅莺儿还要说话,就听到傅南生突然叫了一声陈飞卿。
陈飞卿转头看去,见傅南生惶恐又警惕地看这边,心下明了是自己刚才神色不对劲令傅南生又多心了,便朝傅南生笑了笑,扬声道:“放心,我没钱给她。”
傅莺儿:“……”
玄英听这话不高兴,瞪了一眼陈飞卿,扳着傅南生的肩膀:“别管他们了,我还没说完,侯爷说……”
陈飞卿回过头来,朝傅莺儿道:“抱歉。”
傅莺儿皱眉看他,半晌才道:“他小时候就这样。”
陈飞卿一怔。
傅莺儿道:“我有客人的时候,他总是捣乱,一点也不怕连累我饿死。”
陈飞卿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莺儿道:“后来我自己怕早晚被他连累饿死,扔过他一回。我将他扔去了很远的外地,他也不知道怎么又给找了回来,那之后黏得更紧,烦都要被他烦死了,好几次连累我被恼羞成怒的客人打。气急了我就打他,我将他赶出去,让他滚远点,赶过许多次,他怎么也赶不走,后来和我发誓再也不那样做了,他会听话,什么话都听,什么钱都帮我赚。”
傅莺儿看着陈飞卿,道:“我知道你觉得我没做好这个娘,可我根本不想当他的娘,你要我和寻常的母亲一样对待儿子,那你是强人所难。”
陈飞卿叹了一声气,仍然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