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休息。”他在诗人的额角印下一吻,临走前还细心地替他关上了虚掩的窗,“晚安。”
维奥列特看着房门在他身后关上,这才彻底放松身体,把自己丢在床上。
他几乎就要开口让伊莱恩留下了,那段回忆沉重得差点压垮了他,是他的小罗密欧拉了他一把,他才没有像许多年前一样放任自己沉溺下去。想起离开亚索城后的某个夜晚自己和佩特拉的对话,他不得不承认,也许佩特拉是对的。
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伊莱恩,如果他不再喜欢对方的话。
那面镜子最后被埋在了城外的荒野里,维奥列特坚持要自己动手,所以由熟悉环境的伊莱恩选定了地方,他亲手把装了镜子的木盒放进挖好的坑里,又自己用工具铲土盖上,这才算彻底处理完毕。
“这里平时不会有人经过,很长一段时间里应该都不会被人发现。”伊莱恩说。
维奥列特回头看了看那处被掩饰得很好的新土,笑了笑:“但愿吧。”
由于费了大力气才弄回来的手镜没派上用场,霍奇只好和伯尔金斯一起把从管家身上搜出来的卷轴找了回来,又偷偷跑了一次布罗诺公的庄园——值得庆幸的是布罗诺公似乎没有每天进密室检查的习惯,庄园的守卫力度和昨天没什么区别,已经摸清楚路线的霍奇顺利地再次进入密室,从里面带出了一大堆手稿和旧书。
他们花了半天时间把那些岁月痕迹浓重的书稿清点一番,最后维奥列特从中发现了一封可疑的信。
“看着像是什么人写给他的,从墨水痕迹看应该是几年前的东西。”诗人看了看信封上的字,然后随手拆开抽出里面的信纸,信不长,但他看了几眼就来了兴趣,扬扬信纸示意还在翻书的其他人来看,“我想我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了。”
不管那是谁写给布罗诺公的信,总之里面写了不少针对伊莱恩的手段,其中有一些被人用不同颜色的墨水圈了出来,显然是布罗诺公的手笔。
“看起来他好像从你出生开始就对你很不好。”霍奇难以置信地扭头去看伊莱恩,“就这样你还告诉我们你叔叔对你还不错?”
“显然我们对‘不错’这个词的理解存在一些偏差。”佩特拉耸耸肩,“继续看。”
他们还想找出布罗诺公用魔法对付伊莱恩的证据,但这封信上多数内容都只是普通手法,只有一两句语焉不详地提及了“看不出来的办法”、“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过度的光辉只会令神不悦”这些奇怪的字眼,并没有什么更明显的内容。好在已有的部分已经足够证明布罗诺公想谋害王子的企图,他们只要把这封信交给国王和王后就够了。
事情似乎就这么还算圆满地解决了,但伊莱恩显然藏了些心事没说,直到他们把信交给国王和王后,被关心一番后放了出来,维奥列特才找到空余时间来问他原因。
伊莱恩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你还记得霍奇说过我名字的事吗?”
“记得,他嘲笑你说这是个女名,但你说在罗夏利亚,伊莱恩这个名字是男女通用的。”维奥列特有些疑惑,“怎么了?”
“在罗夏利亚,伊莱恩这个词有美好的意思,当时我也告诉你们了。”
维奥列特点点头:“然后呢?”
“除此之外,还有我母亲为我起名时采用的用意,‘伊莱恩’在古代的罗夏利亚,象征的意义是‘光辉的人’。”
说出来以后,伊莱恩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于是摸摸鼻子自己先笑了起来:“刚才看到那封信上写的内容就忍不住想起这个,也许只是个巧合。”
他说得轻松,但维奥列特也立刻想起了信上那句显然意有所指的话,脸色凝重起来。
“过度的光辉只会令神不悦”……他记得很清楚,信上的“光辉”用的是通用语,不是伊莱恩的名字,但这句原本语意不明的话在联系伊莱恩名字的含义后似乎突然能够解释得通了。
维奥列特猛地握住伊莱恩的手,年轻人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们尽快离开罗夏利亚吧。”诗人说,“我感觉不太好。”
“但是叔叔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