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褚的手心已经有些汗湿，他在紧张。
如果贺连祇推开他的话，如果贺连祇推开他的话……
贺连祇深深地注视着林明褚。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灼灼目光里闪烁着一丝紧张的怯意。
呼……贺连祇在心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感觉脑子里某根已然岌岌可危的线又退了一步。
“小褚，你想亲我的时候，不用打招呼。”贺连祇心里情绪流转，最后全数变得柔软，深情地流汇向心底最深的地方。
那里藏着他的林明褚。
林明褚的瞳孔收缩了一瞬，手心也渐渐收紧。贺连祇的意思是……是……
“从来都不用。不管是之前，还是……”贺连祇的声音极动听，缓缓述说着并不明显却深情得烫人耳膜的表白，“还是以后。”
“……混蛋。”林明褚的眼圈有些发红。
他咬着牙，手指攥住贺连祇的领带，往下一拽，仰着脖子吻上贺连祇的嘴唇。
贺连祇由着林明褚在他嘴唇上胡作非为，毫无章法地啃咬，舔他的唇缝，撬开他的牙关。小朋友的第二次强吻仍然不得要领，横冲直撞的热情却要把他点燃，淹没，不讲道理。
像半年前那样，突如其来地挡在了他面前，冲进他的心里，不讲道理。
贺连祇极温柔地回应着他的进攻，把他生涩的热情尽数收下，像敞开怀抱的大人，无所不能地包容他的小朋友。
许久，林明褚放开他的领带，胸膛不住地起伏，呼吸也有些急促。
贺连祇眼见他眼神有些迷离，眼角又晕起一抹绯红，身上不自觉涌起一股热流，从跳动的心脏流向四肢百骸。
林明褚红着脸瞪他，踹了他一脚：“我脖子都酸了，你他妈怎么这么高？低下来点儿。”
贺连祇一笑，依言低下身子，下一秒却箍住林明褚的腰把他抱了起来，转身把人抵在刚刚那面墙上，眯起眼睛注视着他绯红的脸侧。
林明褚笑骂了一句，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眼角的一抹绯红越发灼眼：“看不出来呀哥哥，你怎么这么……唔……”
没说完的话被眼前人一个深吻堵了回去。贺连祇一手箍着林明褚的腰，一手扶着他勾上自己腰胯的大腿，又挨着他往墙的方向逼近了一步。
林明褚后背抵着墙，无处着力，索性把自己全部重量挂在贺连祇身上。贺连祇热切地吻着他，不同于刚才的温和纵容，吻得他几乎沉溺在已经飘渺的意识里，记不得自己在什么地方。
贺连祇纠缠着他的唇舌，感受着他紧贴在自己身上的热量，脑子里几乎没剩下几分清明。
良久，他慢慢地放开林明褚的唇，两个人依然保持着紧抱对方的姿势，细细地喘息着。
“贺连祇，真没看出来啊。”林明褚的嘴一得闲就占两下便宜，“平时一脸禁欲样儿……啧，可把你憋坏了吧。”
贺连祇无心跟他争口舌之快，他只尝到口舌之快就够了，于是便浅笑着实话实说：“太喜欢你了。”
林明褚正骚浪着插科打诨，冷不丁被他这么一句正经表白，脸颊飞起一片红：“切……说吧，是不是早就觊觎小爷的美貌了？”
贺连祇今天只想讲实话，把这半年攒的情话肉麻话，全都热热切切绵绵软软地讲给林明褚听：“嗯，觊觎挺久了，除了第一次算是半个意外，之后的每一天都想吻你。”
林明褚听得鼻子一酸，心里暗骂这混蛋真能藏，故作凶狠道：“挺他妈能装啊你贺连祇，那你怎么早不亲我？非等我主动？你知道我差点就……”
你知道我差一点就听不到你说这些了吗。
贺连祇心头也是一阵热涩，他在林明褚的下巴上轻轻啄吻，柔声道：“我知道……小褚，对不起。”
“我……那天晚上……”林明褚的脸一时滚烫。
贺连祇想到他醉酒的那晚，笑道：“嗯，我还在想，是哪个混蛋惹得我们家小朋友这么伤心。”
“混蛋，现在知道是谁了吧。”林明褚没好气地凶他，脸却更烫了：“那我那天……跟你说……”
贺连祇微微一怔，缓声道：“小褚，你……还小……”
林明褚叹了口气，已经不指望贺连祇能正视他已经二十三周岁这个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