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异响从门外传过来,她立即听见了,转过头看着门,隔了一会儿,没有了声息,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一道缝,向外张看。
走廊里只打了壁灯,柔和的橘红色,一点儿声息都没有,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要关上房门,就在这时,从哪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卡啦声,她心中一动,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通往楼下的旋转楼梯一片漆黑,她向着左侧走过去,看见右手边的屋子敞开着一条缝,她走过去,站在门口,屏息静气地呆了一会儿,听见室内喳啦一声接一声,除此而外,没有任何别的异响,她心中不解,伸出手,稍稍用力,推开房门。
眼前所见,让她楞在当地。
作者有话要说: 好可爱的小天籁啊,\(^o^)/~
☆、62
62
只见葛天籁坐在椅子上, 一只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看去十分锋利,另外一只手拿着一张白纸, 匕首一下一下地,割着白纸,偶尔发出嚓啦喳啦的声音, 在无声的夜里听上去十分刺耳, 刚刚应该就是这个声音把她吵醒。
他脚边地上,一堆白纸的碎屑,显然他重复这样的动作已经很长时间了。
葛晴不太明白他在干吗, 眼睛看着他,见他神情冷漠,一双眼睛魂游天外一般,专注在划破白纸的匕首刃尖上, 一遍又一遍地,进行着这样机械似的动作重复。
她站在门口,如果她稍微正常一点儿, 都该被这半夜里诡异至极的一幕吓得心惊胆战,甚至转身就逃, 可是她不懂什么叫正常,从小到大为人做事从没跟别人一样过, 她眼睛盯着那一上一下的匕首,突然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
第一遍他显然没有听见,她大声问了第二遍, 葛天籁从刃尖上抬起头,眼睛像是有些不适似的,找了半天,才意识到声音从门口传过来的,然后他就看见了她,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张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陌生:“你醒了?”
葛晴没回答,她赤脚走过来,到了他旁边,看着他手里的匕首,那匕首有非常漂亮的刀鞘,碧蓝色,像是美玉做成的,刀刃极为锋利,每挥动一下,白纸就撕开了一条缝,她看了一会儿,自己也有些被这机械重复的动作催眠了似地,想都没想,她就伸出手对他说道:“我看看。”
他抬起头,盯着她,眼睛疏淡遥远,隔了一会儿,他调转匕首,将把手递到她手里,葛晴攥住了,她此前从未摸过真正的凶器,上次用烧烤店的刀具自我保护,是出自不得已,那把刀跟现在手上握着的这把匕首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凶器的刀刃长而尖,边缘锋利,吹毛可断,时间久了,一股阴寒悚然的气息从刀刃上透出来,侵入肌肤,她心中微动,眼睛盯着对面呆呆的葛天籁,问道:“你的?”
他嗯了一声,眼睛没有看向她,神情也冷淡至极,明显不想交谈。
桌子的抽屉敞开着,里面有个黑丝绒的盒子盖子掀开了,很明显用来盛放这把匕首的,她站起身,将匕首丢在里面,啪地一声合上盒盖,然后将抽屉闭拢,看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凝冻的冰山一样的他,十分不解地道:“半夜不睡,为了这个?”
“与你无关。”他冷冷地说,口气生硬得能让人回避退闪二千里地。
葛晴没有被吓退两千里地,反而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支颐,盯着眼前的他,半天之后,她轻轻叹了口气。
室内无言,一点儿声息都没有。
“现在能去睡觉吗?”她问。
他不吭声,眼睛看着一旁,下颏骄傲又孤僻地绷着,不知道在矫情什么。
“我很困,睡吧,嗯?”她用自己从未有过的柔和声音跟他说道,感觉自己像是在哄一个不满一岁夜夜啼哭、吵闹不睡的孩子。
他没有动,眼神冰冷,一点儿温度都没有,薄唇紧紧地闭上,一言不发。
葛晴没有接触过这样的葛天籁,难道夜晚开启了他身上的什么模式吗?为什么跟白天判若两人?莫非特意在离学校这么近的地方,大费周章地弄了这样一个房子,也跟他现在的样子有关?
毕竟住集体宿舍的话,半夜这种发神经的样子,是根本行不通的吧?
她站起身,最讨厌麻烦的人,还是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对他说道:“卧室里放匕首,肯定睡不好,你换个屋子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