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登时红了,心也被他这句话说得毛躁躁的,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慌乱,伸出手用力把他推开,低声说道:“别在车上动手动脚的。”
他被她这句话弄得笑了出来,目光扫了一眼窗外,对司机说停车,葛婷纳闷地看着外面,奇怪地问道:“停在这里干什么?”
他不理她,付了车资,伸出手把她从车里拎了出来,高高的个子,有力的臂膀,拥着她向路边的酒店走过去。
葛婷立时明白了他的心理,这头随时随地发情的猪,她气得不停地挣扎,嘴上说道:“你明明早上——”
“对啊,早上离现在多长时间了你知道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在她耳朵后面用力吻了一下,低声对她说道:“别闹,这家酒店的餐厅不错,你刚刚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对吧?我们去点餐。”
原来是来这里吃饭吗?她心里想到,挣扎的动作轻了一些,跟着他走到前台,看着他定了钟点房,这一幕如此熟悉,十年前两个人还是学生时,他每次从国外偷偷跑回来,都是这样带着她到宾馆开房,只不过那个时候,两个人住的都是廉价的快捷酒店,而彼时的自己,装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其实每次见到久违的他,每次被他滚烫的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心急火燎地向着酒店的房间走过去的时候,她的心里,都是开心的。
不像现在的自己——她站在他身后,心思复杂地想到,看着拿证件出来给前台的他的背影,如果一切能有一个不一样的开始,自己不穷,他不富,今时今日自己作为老师,遇到上班族的他,那样的话,应该是一眼就会喜欢上的吧?
然后因为知道他会死心塌地地喜欢着自己,怎么撵他都撵不走,像个黏皮膏药一样甩不脱,就会在他面前耍些小脾气,闹些小矛盾,而他总是会哄的自己开心地笑出来,渐渐地,接受了他,爱上了他,一辈子都跟他相亲相敬,那样的话,该有多好?
他办完了手续,回身过来,握着她的手,向着电梯走过去,一样滚烫的手的温度,一样高大俊朗的男人,除了步履不再毛躁急促之外,站在电梯里的她跟他,仿佛中间只隔了十年的时间。
可惜,还是隔了十年的时间。
他还是做了,精力旺盛地整整折腾了一个小时,葛婷被弄得浑身上下没剩一丝力气,想到以往自己因为太过疲倦昏睡过去,他都干了什么好事,就不敢闭上眼睛,只是在他无休无止动来动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对他不太耐烦地说道:“我还有四十分钟,必须去帮忙,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完?”
“你哄哄我我就完。”他看着她,笑着说道。
葛婷眼睛眯起来,不太懂地问:“什么叫哄哄你?”
他笑得不怀好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让葛婷面红耳赤,她从未喜欢过床上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性关系,如果不是一开始他的金钱与强上,自己的穷困与虚与委蛇,永远都不可能发生。而这么多年,这么多次过去了,她始终都不太热衷跟他的这种性/交,彼时她觉得自己像个不知道廉耻为何物卖身求存的妓/女,此时她觉得自己像个懦弱愚蠢想不出办法逃脱禁脔命运的蠢女人,床上的时候,她多数时间,都像一条搁浅的垂死的鱼。
她冷冷地答道:“我哄你的时候,你不是都知道是假的吗?”
他眼睛眨了一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对她说道:“假的我也喜欢,我这么多年忘不了你,你虚伪的哄我的话居功至伟——来,婷婷,说句‘老公我爱你’让我听听,高兴高兴?”
☆、妹妹
28
她不肯说, 无论怎样得罪了他, 让他的脸色变得多难看,她都不肯将“老公我爱你”这句话说出口, 两个人不欢而散,那个宾馆的午餐果然非同凡响,送到房间里的每一样佳肴全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但葛婷一口都没有吃, 她清洗干净之后,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就走了出去。
秦文瑞的辅导班办得很大, 因为马上中小学全都开学了,今天也是暑期集训班最后一期学员结业的日子,开学之后,这里将主要进行晚间和周末的辅导课, 葛婷本来以为代班就是帮忙照看照看学生,没想到忙得不可开交,整整一个下午, 她都在前台与教室之间周旋,晚上最后一拨学生离开之后, 她才深深地吐了口气,对一旁的秦文瑞说道:“你们这里一直是这样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