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捧起她的脸,用嘴把她眼里的眼泪吻个干净。
那是种什么味道?
又苦又涩,但是她的,就很甜。
比山涧的清溪还要甜。
“已经不疼了。”
他终于回答了她刚才的那个问题。
“可是我疼啊,”梁笙吸了吸鼻子,又低声呢喃道,“笨蛋,知道每天都要打针,就不能学乖一点吗?哪怕收敛一点克制一点也好啊,那勾践不是也卧薪尝胆了十年吗?你怎么就不行?”
男人轻哂,却是没有接她的这句话。
若这感情真的能控制一点,他现在怎么可能有机会这样抱着她?
他以为对她的爱只是寂寂穿堂风,谁能想到偏偏引了山洪?
而且势头越来越大,大到最后侵吞了他所有理智,满脑子反反复复想得都是她。
女人的脸上只剩下泪痕,陆淮温吞的声音慢慢吐出,“以后女儿可不能遗传你这样爱哭的性子,太丑了。”
话落,梁笙狠瞪某人一眼,“刚才谁说我讨喜来着?”
陆先生故作沉思,却是半天不吭气。
“……”
知道男人是故意不回答她的问题,气得女人掐了一把他的腰,瞧见他眼底坏坏的笑意后又学着跟猪一样哼唧两声,“还说女人善变,你们男人也跟书一样,翻一页一个样,翻两页又变了。”
见梁笙板着张小脸,陆先生笑,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再怎么变也停止不了爱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陆太太有些慌张。
给了一颗糖豆之前攒下的气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大概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她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下,假装镇定的说,“你突然这么温柔,我好慌。”
应该说她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才对。
陆先生宠溺了在某人脑门上落下一吻,像是清楚了她的想法,难得的俊脸上浮起一丝红云,“陆太太别闹,你现在可是怀着孕呢,太过力会坏事的。”
被戳穿真相的某女拉起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表示拒绝看那个犹如神祗的男人。
似想到什么的样子,梁笙露出个滴溜溜的眼睛问他,“陆先生,母上大人说明早让我们回去一趟,理由是家里有客人你怎么看?”
男人沉吟片刻,也学着她的腔调笑答,“想回去就回去,这个客人跟父上关系甚好。”
“那你认识吗?”
陆先生嗯了一声,“找到你之后,他打算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
女人噢道,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样的小算盘。
梁笙挪动身体,把他的手拉过来枕于头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啊?”
陆先生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角,笑的缱绻,“可以,不过你要怎么报答我?”
女人坏笑了一下,身体躺平双手撑开,只说了四个字,“任君处置。”
任君处置?
男人挑眉,也想出了应对她的招数,“嗯,我记住了,等生了孩子以后任我处置。”
“……你耍赖,我说的是现在。”
“现在不行,就等生了孩子以后任我处置。”
“……”
梁笙欲哭无泪,都想刨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
四十多分钟后,陆太太终于睡熟,陆先生成功从主卧里溜出来。
怕吵着女人,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走步的姿势像是入门盗窃的贼。
如果用某女的话来说,是贼也是偷心的贼。
从楼梯上走下去,客厅里依旧沸腾着。 一双脚还在楼梯上,男人就听见下面盛子煜断断续续像是鬼哭狼嚎似的唱着歌——“你生活在花花世界,所以可以三妻四妾,随手复制的体贴,对几位有过粘贴,我生活在痴心季节,感触升温过于热烈
,灼热的伤渗透了心血,你不辞而别。”
陆淮嘴角一抽,淡定的往客厅走。
盛子煜像是喝多了一样,整个人站在沙发上手舞足蹈一刻也不闲着。
而宋暖则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给自己灌着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人沉默几秒,提步走到两人跟前。
他对沙发上的盛子煜飞了个凉凉的斜眼,一脚踹到他的腿上,衾薄的唇微张,“闹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