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回过神来,忙识时务地抱起盒饭,走时还不忘雀跃地跟宋蠡挥手告别。
沈昀棠望着宋蠡,只觉得他和当年一样满面春风。
“昀棠,好久不见了。”声音也依旧温和。
他们是同期的练习生,当时在摩森的练习生里,最为闪耀的便是徐皆。次之,便是眼前这位宋蠡了。
与徐皆那种强势吸引力不同,宋蠡是那种极富有亲和力的优质偶像。这些年他在舆论的口碑一直很好,一直也都是走的“温其如玉”的暖男路线。
在摩森同期练习时,宋蠡就表现出来极强的音乐天赋。他又一副好嗓子,这样决定了他可以更加全方位地发展。
沈昀棠还记得有一次,宋蠡躲在练习室里练唱。因为找不到伴奏带,所以他自始至终都在清唱。他的声线很优秀,但是对于沈昀棠这种专业学音乐出身的人看来,他未免还是有一些业余的。
沈昀棠并不懂演唱,只是弹琴多年让他对音准以及节奏律动很是敏感。宋蠡在音准上是有一些小瑕疵的,另外没有伴奏的原因,让他在演唱的节奏上也过于松垮。
最后是沈昀棠主动提出,他用练习室那家架钢琴帮他伴奏。
沈昀棠不是不能弹琴,只是不能长时间抚琴,这对一个演奏家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可是那天他为宋蠡伴奏了一整晚,最后练得肩膀都开始痛了。
也就是那个夜晚,他肩伤反复,徐皆才把他拥在怀里睡。
然后,就不提也罢了。
如今看着宋蠡,沈昀棠心中并没有埋怨。要怪就怪命运故意为难,好人总没有好报。
“其实我一直想谢谢你,但你就突然离开,所以一直也没有机会。”宋蠡温和无害地笑着:“当年,你为什么会突然退出呢?”
“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沈昀棠淡淡道:“举手之劳而已,也难为你还记这么多年。”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宋蠡轻声道:“我出道时的那首成名曲,用的是你写的词。”
沈昀棠自然知道。
那是他曾答应徐皆的生日礼物,原本想要谱好曲再送到他手中。只可惜天意作弄,他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临行前,他把那首歌的歌词亲手交给吕梁。他想叫他转交给徐皆,因为那词里写的都是他要跟他说的话了。
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沈昀棠无意间再听到这首词的时候,已经是被宋蠡谱了曲之后的版本了。
他看到他在词作者上标注了自己的名字,对他也算是尊重。
但那些他写给徐皆话,被另一个人以他完全意外的形式演唱出来,总是很奇怪的。
所以尽管宋蠡唱的动听,但沈昀棠从不去听那首歌。
“宋蠡……”时隔七年,沈昀棠还是忍不住问了那个问题:“为什么我的歌词会到你手里。”
“这你就要去问徐皆了。”宋蠡的声音化在风里:“我是在废纸篓里捡到的,觉得写的很好,不想埋没了你的才华。”
沈昀棠沉默着,没有应声。
徐皆就那么恨他?
恨到他看了那样的歌词后,居然还是可以把它当废纸一样丢掉。
“说来也讽刺,都说我出道七年,再没比那首唱的更好。”宋蠡笑笑:“我在词作者里属了你名。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整首歌的版权都给你。”
“不用了,曲也不是我谱的。”沈昀棠微微抬眉:“那首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吗?”
“嗯。”
宋蠡叹了口气,沉默了须臾道:“昀棠,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还好。”沈昀棠点了点头。
“你走以后,徐皆就再不和别人住了……”
沈昀棠不禁攒眉抬眸望向宋蠡,见那人脸上依旧是春风一般的浅笑,可那种笑意却并不让沈昀棠觉得暖和。
“那时候,还真没看出来你们关系那么好过。”宋蠡是声音显得意味深长:“我觉得,你走以后,他还是挺留恋你的。”
“宋蠡。”
沈昀棠微怔,蓦然回首间,见徐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和风缱绻中他阔步而来,身后的喷泉水雾折了他满身钻石般的光彩。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他的声音依旧冰冷疏离,却在上前来时不忘伸手将沈昀棠扯到了自己身后:“我留恋不留恋谁,还要你替我去传话。”
宋蠡不说话,只是投以一个抱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