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放过那小子吧,一个刚出道的新人,你能在他身上能榨出来什么价值来?”他的声音冷淡疏离,记忆中的脉脉温情早已荡然无存。
原来七年过去,物是人非,沈昀棠记忆里的那个人早已不在了。
沈昀棠心中不免伤怀失望,但为了唐晟,他还是愿意跟如今的徐皆低声下气。
“你说的对,他还是个孩子。刚才的事,还希望你能高抬贵手。”
“别以己度人。”徐皆冷冷地打断了他:“真要弄臭他,我自有一百种方法,种种都光明正大。”
而后,他又补了一句:“女人那里走不通,男人这里,你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徐皆在沈昀棠心里实在过于完美,他曾经对一无是处的他是那样的好,他是他曾做过的最旖旎的梦。
这七年里,即便他深陷泥泞,却依旧期盼苍穹。
他不是没有做过白日梦,做梦的时候,是那个人如霁月光风一般降临在他不堪的世界。
可梦终归是梦,沈昀棠最难的时候,徐皆没有在他的身边。
而他再次出现时,却对他说:“你真恶心。”
沈昀棠还记得那个夏天,他们挤在狭小的淋浴间里耳鬓厮磨。那个素来吝啬微笑的少年人,只有在抱着他时才会展露有如交付灵魂一般的会心笑意。
他说:“沈昀棠,你大概就是照着我的心窝长的。”
说罢,他还低下头来,俊俏的薄唇沿着沈昀棠的眼角眉梢,一路来到沈昀棠的颈窝。
“我甚至不想别人看到你,只想你这朵棠花就为我一个人开,为我一个人放。”
言犹在耳,却不过幻梦一场。
有些爱,如皇冠加冕,让人难承其重。
徐皆的爱,便是如此。
他让你生则生,让你死即死。
爱与不爱这种事,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刚才的事我也很抱歉。我没想到那个孩子会突然抱我,是我太过大意……”
沈昀棠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自己还要解释,或许他依然不愿意徐皆那样看他吧。
他还是很在乎他,尽管分开是两个人的事,尽管是沈昀棠离开的徐皆。可他自始至终也没有后悔与他相逢。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怎么玩是你的事。”
七年后,徐皆甚至都不愿看他,仿佛他只是他鞋底的一撮泥。
“出去,把门带上。”
作者有话说:不用怀疑,徐皆爱他。
第2章
沈昀棠几日来都一直躲着唐晟,他甚至因为这个没有回家,而是独自躲去了酒店。
唐晟给他打过电话,他接了,却也只是寒暄几句。
“哥,你真的生我的气了对吧。”唐晟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几乎带了哭腔:“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你原谅我好吗?”
沈昀棠没有提原谅,他只是象征性宽慰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他已经不知道还能为唐晟做什么了,他本以为自己不能对他置之不理,可徐皆的出现又勾起了他不堪的回忆。
越是渺茫的希望,有时就越是残忍。
既知是错误的情愫,就应果断禁止,及时止损。
就像他当年决定离开徐皆一样。
沈昀棠不禁开始回想七年前的关于徐皆的一切,他觉的是他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错乱。
他应该吃药,或是看看心理医生。
七年前暮春,他在摩森的练习室里第一次见到徐皆。
那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周围的一切光都暗了下去。
如皓月当空,轻而易举便可汇聚万点繁星。
又如春风十里,所过之处无不掀起盎然生机。
听起来,这本应是个会怦然心动的开始。
可对于那时的沈昀棠而言,无异于穷困潦倒之际,窥见刹那惊世芳华。
他会为那样强势的美丽而吸引,然后驻足惊叹、浮想联翩吗?
他怕是看也不敢看,想也不敢想。
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里,沈昀棠觉得自己随时可以低进尘埃里去。徐皆的那种美好就想天上的太阳,让他觉得温暖,却又太过遥远。
他们相遇在沈昀棠生命中最烂的时刻,他几乎弄得本就狼狈不堪的沈昀棠措手不及。
那个遥不可及宛如太阳的人,对他说:“我爱你。”
沈昀棠一直觉得,是徐皆给了他做梦的权利。
所以离开他的七年里,沈昀棠一直做着关于徐皆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