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大嫂是不会说这些的,而是僵着脸笑道:“哟,桂芝这是咋了,你日子过得又不赖,咋还跑回娘家和我争婆婆了。”
桂芝不爱听了,“我和妈是合伙,挣钱了妈得一大半的钱。妈给你看孩子,你给过一分钱呀?”
“婆婆带孙子不是天经地义么,还要给钱?这种大笑话我可真没听过,我生儿子不是给严家传宗接代呀,孩子又不跟我姓的!”
桂芝她妈还真怕桂芝惹她大嫂生气了,忙说:“别吵吵了,我会好好带着淘淘,打猪草煮猪食又不影响带孩子,淘淘跟在我身边不就行了。桂芝说话向来都冲,你和她计较个啥?”
大嫂皮笑肉不笑,“妈,我们没吵吵,就是说说话嘛。”
桂芝以前还真没想到大嫂会为这点事跟她红脸,气得骑自行车走了。
桂芝一走,她大嫂就跟婆婆说:“妈,你这哪是和桂芝合伙养猪呀,她家离那么远,不就是让你一个人养么!还说卖了钱你得大头,本来就该你全得着,哪有桂芝这么算计自己亲妈的!”
桂芝她妈见大儿媳这样,心里还真生气了,撇了撇嘴说:“猪崽是桂芝的,她还把家里的糠和一些黄叶菜全送过来,我咋能全得着,桂芝也不容易的。”
她大嫂叹气,“桂芝能挣,福子更能挣,她咋就不容易了?谁家的闺女不是拼命扒拉东西送到娘家来,桂芝倒好,还要亲娘帮忙养猪!”
她见婆婆脸色起来越难看,又说:“好好好,我不心了,妈你心疼桂芝就帮着养吧,反正桂芝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我这个当儿媳的哪比得上。”
她说完就溜了,又跑她妯娌那儿埋怨去了。
大年初八这一天上午,红梅和妯娌几个带着孩子去医院给苏保国拜年,福子和喜子也好去换苏醒和庆子回来。
方荷花要留在家,怕有客人要来,过年来客可得好好招待着。
下午他们就回来了,苏醒和庆子一回家就忙着处理种子,该埋湿沙里捂发的赶紧埋上,或要泡水的也要泡上。
泡好了种子,苏醒还带着苏冬和苏成栋去犁地,承包的地土质很硬,犁了地后还得翻一翻,土质松软才好撒种。
忙了几天,苏醒和庆子又要去换福子和喜子。
直到正月底,苏保国才出院,回到家他拄着拐杖可以到处走走,但不能走太久,隔一阵子就得去床上躺着休息。
因为喜子和肖燕想带着如如去四川,方荷花觉得该把养老的事议一议,医药费也得平摊,等这些事都处理完了,喜子也好去四川。
二月初一的晚上,一家人都坐到了一起。
苏醒兄弟四个把医院交费单全拿出来理一理,总共花了三千二百八十六块钱,完全超出了方荷花的预想,她以为只要一千五六,还觉得多呢。
现在听说花了三千多,方荷花脸色有些凝重,说:“这钱也不能全让你们摊,我和你爹这些年也攒了些钱,都是你们孝敬的。”
她说着就把钱袋子翻出来,仔细数着钱,“有八百多呢,我和你爹就出八百吧。”
苏醒忙说:“妈,不用你和爹出,我们又不是没钱……”
方荷花直摆手,“不行,老大,这事我不能听你的。等会儿还要议养老的事呢,要是这医药费就每家出个八百多,再加上养老的钱,你还让你三个弟弟过日子不?”
苏醒一愣,也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福子和喜子倒是能拿得出这些钱,但拿出这些钱后手里就真没多少积蓄了,而庆子已是一身债了!
苏醒见三个弟弟以及红梅妯娌们都没反对他妈的话,就说:“好吧。”
方荷花拿出了八百,剩下两千四百多要平摊,每家也得出六百多点。
因为之前苏醒付的费最多,喜子就把钱给他大哥,福子在医院也花六百来块钱,只需给苏醒十几块就行。
庆子把他和腊梅的钱掏空了也只有五百,还是之前特意留下来的,只能欠着他大哥一百多了。
腊梅心里还真是不痛快,庆子一年忙到头,累死累活,却还欠下一屁股债,总共欠了差不多有七百呢。
可事还没完,还得给公婆养老。腊梅这个从来不愿当家的都有点怕怕的,希望今年种树苗能挣大钱啊!
此时的桂芝更是心疼,她卖两头猪有四百三十块钱,以为正好抵医药费,没想到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