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刚才去洗澡的时候,好像看见洗面台上有些异样。想到这里,她赶紧跳下床,趿着拖鞋跑到盥洗室。
果然,洗台面上有一支用过的牙刷,正插在口杯里。她摸了一下,牙刷还是湿的。苏媺今天早上还没刷牙,应该不是自己用过的。那昨晚呢?会不会是她喝醉后刷了牙?可不应该还这么湿啊。而且那旁边的剃须刀、剃须水也是用过的,总不可能自己醉了还要剃胡子吧?
所以,这牙刷,这剃须刀,应该都是跟她发生关系那男的用过的。
可那男的是谁,苏媺一点头绪都理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查。当然,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便是去香鹭湖的安保室调取监控录相来查看。可是,自己要是去看监控录相,那不是大家都知道自己跟人做了,还不知道那人是谁?苏媺虽然平时脸皮还是有点厚,但也不想把自己的隐私如此高调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苏媺叹了一口气,便准备离开盥洗室。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拿了一只卫生袋,把那支牙刷放了进去。想着回去找朋友把牙刷上的DNA提出来,如果有需要的时候再比对。
苏媺又洗漱好,穿上衣服,东西也没吃,便叫了个车离开了香鹭湖。回到市区,她先找了在那个生物实验室工作的朋友,把牙刷给了他,请他帮忙提DNA,说是自己有个案子要用。然后又去了超市里买了点菜,出来的时候看见旁边有家药店,又去买了一盒事后药。她坐在药店里,拿纸杯倒了一杯水,把药吃了。
回到家,苏媺的情绪还是无比低落。可是,这种事又不好找人诉说,只有闷在心里。她觉得自己而在这种状态,要是回事务所工作,估计会出大篓子。于是,她向林主任请了两天假,回了玉河。虽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更不敢跟李琼芳说,不过,她觉得只要呆在母亲身边,所有的烦恼,所有的不堪都暂时远离自己。
李琼芳对苏媺的突然回家很吃惊。苏媺只说嘉祥的案子自己做得好,林主任放她两天假,犒劳她。
李琼芳下岗之后,便在玉河最大的佳源超市做理货员。虽然工资不高,但也不是太累,很适合她这个年纪的中年妇女。见女儿难得清闲下来,李琼芳也去请了两天假,母女俩便去了附近的白龙山森林公园玩了两天。
远离尘世的喧嚣与纷拢,苏媺觉得自己的心境平和了许多。那个晚上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带给她心头的伤痛也慢慢平复了。现在这个社会,对贞操并不那么看重,虽然有些恶心,不过,就当狗咬了一口吧。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如果老是纠结那件事,不能走出来,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她人生最美好的第一次已经被毁了,她不能让自己以后美好的人生也被毁了。
想通之后,苏媺的心情便好了许多。把李琼芳送回玉河之后,她也就回了市区。早点休息,明天满血复活,为了还债,为了房子,战斗到底。
而汪玠知道苏媺喝醉后会失忆的事情之后,一直心绪不宁。晚上,他一个人呆在酒店的房间里,拿出手机,调出苏媺的号码,忍不住想要打给她。可是,如果她真的忘记那晚的事情,他要怎么跟她说?她会不会认为他趁她醉了强要了她?他又该怎么给她解释?
他发觉,自然四年前他被苏媺被分手之后,再面对她时,他所有的自信全都没有了,只要一涉及到她,无论什么事,他都会变得患得患失。
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打这个电话。如果她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应该会主动打给他。如果她不记得了,对他来说,一切回到原地,他只有重新开始。
因为记挂着苏媺的事,汪玠加快了工作的进度,提前把事情做完,星期三一早就开车往虞城赶。算算时间,他在中午前就能回到虞城,于是,他叫法务部总经理张烁通知海镜律师事务所那边的人下午过来,开会说一下栖鸣山那个项目的跟进情况。当然,他没有忘了叫张烁要求海镜派苏媺参加这个会。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可是,在没搞清楚状况前,他又不敢私下去找她,只有假公济私,借工作之名来见她。
苏媺休息了两天回到事务所,便听到大家在议论要派人跟嘉祥地产那个栖鸣山项目的事情。因为标的大,收益可观,许多人都想去跟这个项目。
苏媺记得,那晚李文靖叫他去陪酒的时候,说过这项目让她跟的。可是,当初跟她说让她跟项目的人是李文靖,他现在人都跑到泽城去了,也不知道那晚说的话还作数不?那晚陪酒让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如果跟不了,不是人财两空?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找个机会,厚着脸皮去问问林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