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翻的那人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和探没抬头看他,双手抱着头在哪里哭,老妈背对着他,肩膀也在抖。
和寻没自大到以为他妈妈是为他落泪。
等爸回来就好了,还有两天,出差的爸爸就回来了。
和寻好似灵魂走失了,脸上没什么表情,木讷的坐在车后面,只有和淮站在路边,满脸的痛心疾首。
他被爸爸教的很好,有正义,对待自己一直像是对待一个长住的客人,没有亲兄弟之间的那种玩笑。和淮性格清高,看不上和探,却有时会和他开两个玩笑,和探做错事也会张嘴骂他。
对待自己不会,和寻有次把他书弄湿了,他只是笑了笑说没事。和寻最后买了本新的,他也是笑着接受,礼貌且认真,每说一句客气的话,便在两人中间竖起一道坚固的石墙。
他在警局呆了三天,他爸爸没来,妈妈也没来,来的是吉他店里的老板。
“我不信他钱是偷得!”李老板看清照片后用力喊了一句。
警察却在证物袋上用力敲了两下,“都人赃并获了,他妈妈也是痛心疾首的说自己管教无方,还说要我们多照顾呢。”
“不可能!!”李老板音量成功让和寻抬起了头,干涩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缩在墙角抱着膝盖。
哭了。
“我虽然只是个卖乐器的,可我知道那孩子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一个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的人怎么会偷钱呢!”
“你们查清楚了吗?”李老板真的火了,原本以为是什么大盗要他配合调查,结果是那个小心内向的清秀少年,说他偷了钱?偷谁的钱?
警察也不耐烦了,“李先生,现在请你出去了,我们已经了解情况了。”
李老板怒火中烧,站起来大肆咆哮:“你们了解什么了!底细查清楚了吗就随便抓人!”
警察也站了起来,“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李老板语塞,往里面看了一眼。
“哼,”警察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名字都说不出来,就说我们冤枉人。”
“你们绝对冤枉人了!”李老板振振有词,猛地泄了口气:“那还只是个孩子啊!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你们这样对他,他以后怎么看待这个社会?”
“他人生还没开始呢,你们怎么忍心把一个孩子的未来生生折断?”
“他还有灿烂的人生,还有很多路要走啊。”
李老板落魄的走了,和寻眼眶通红,去少管所的前一天,他爸爸和和淮来了。
等来的却是,“最多一个月就出来了,你熬一熬就过去了。”
和寻看着他,没表情也没动作,心脏上面的血洞已经一个接着一个全部腐烂了。
和淮却痛心疾首的捏紧拳头,“我就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怎么就卡着这个点发病!”
和寻双眼无神,手上的手铐永远也习惯不了。
“算了吧。”和寻掀开嘴唇,好像会从嘴里传出腐肉的味道,脸上写满了厌恶。
“就一个月,我忍忍就过去了,他身体不好。”
和淮双眼瞪圆,好似看不下去他懦弱的行为,眼底带着点嫌弃。
“我马上想办法,你马上就能出来。”爸爸说着这话,心底也有些许愧疚。
和寻盯着自己手指,没理他们。
吉他还没摸过呢
他被带到少管所,这里干净整洁的像个军队,所有东西都是统一的、整齐的。可心里那一关终究过不去。
和寻连和探偷的谁的钱,怎么偷的都不知道便被关了进来。
他便是在这里认识虎子的,他果决,因为打人进来的,待了四个多月了。
豪爽大方,正好和和寻一个寝室,他对平淡的少年兴趣很大。
他现在还没满十六,钻了个空子。
和寻每天规规矩矩,和所有人格格不入,教官说什么他便做什么。这样的人受教官喜欢,却会被其他人欺负。虎子知道,他便在旁边看着。
和寻蹲在地上,像个脱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剃了寸头,清秀的脸却越发好看,皮肤白皙细腻,在一窝青春痘爬满的少年里面,好似自带了追光灯。所有人都会回头多看两眼。
他上身除了突出的骨头便是爬满的淤青,抱着脑袋一动不动。
虎子看不下去了:“你反抗一下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