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时起,来徐家登门拜访的就多了姓厉的人。
至于这其中有多少秘辛,徐至无从探得,也不想再去翻陈年旧事。
“不好说,当时只有我跟厉演两个,他死,我重伤,肩膀到现在都抬不起来,”祝逢今冷笑道,“我一个姓祝的,正被提防着,怕我鸠占鹊巢呢。”
祝逢今接着说:“我手里握着一笔钱,不知如何花,还希望师弟你指条明路。”
“你来得正是时候,”徐至神色收敛,“我的伯父有意处理他手里持有的徐氏股份,百分之五。”
“那看来我得好好争取了,”祝逢今摸了摸椅子的扶手,“以后要是有我祝某人能帮衬的地方,尽管开口。”
徐至淡淡点头:“我会尽力促成,希望你早日回到你该在的位置上去。”
祝逢今话锋一转,面上带了几分不具名的笑意:“说起来,你在美国也待了不少时间了,徐叔叔就没催你回去?外边的那个小帅哥又是怎么回事,我从前可没有听说过,徐至和谁走得这样近。”
“催。我的学业还有不到两年,完成之后回去也不太迟。”
见徐至对程锡的话题避之不谈,祝逢今也没再追问。
至于学业重不重要,他心知肚明。
徐至和祝逢今没有太多要说的,从书房下来堪堪过了半个小时。
程锡已经将盛开的花修剪下来,厉从站在一边。两人也不说话,一个专注地盯着花,一个安静地将程锡递来的花枝理理叶子,然后插进瓷瓶里。
“就没见过你这小子这么乖巧的时候,”祝逢今哼了一声,见程锡抬头,便对他说,“这小子之前养宠物,把我的兰草揪了喂兔子,不是皮痒是什么。”
厉从往程锡身边凑了凑,小声反驳:“那你不也把我打了一顿么。”
祝逢今神色一凛:“你说什么?”
厉从立马怂了:“该打,打得好。”
程锡:“……”
这孩子长得这么周正,怎么认怂就这么快呢。
盛情难却,祝逢今和厉从被留下来用了晚餐。
离去时,祝逢今朝厉从伸手,那小孩儿就颠颠地过去牵住。
“祝哥看着年轻,不像这么大孩子的叔叔辈啊。”
徐至洗了些樱桃,端着出来时指尖还有些水。
“他本就年轻。高我三届,算算大概二十七。厉从父亲长他四岁,年初的时候意外去世,才由祝逢今抚养,”徐至把那碗樱桃递给程锡,“你对他似乎很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程锡道,“看他在饭桌上,右肩似乎有一些问题。而他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我没有诋毁他的意思,就像是一只笑面虎。”
立于一只老虎身侧,兴许现在风平浪静,可难以确保对方不会出其不意,咬住身边人的咽喉。
程锡的直觉倒是很准。
徐至并不否认,只是纠正他:“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老虎谈不上,倒更像只狐狸。”
“你与他没有利益的牵扯,大可不必担心,当他是个普通人就好。”
程锡见他认真的脸,想说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暗自叹气。
他哪里是担心自己。
看来徐至不仅是个闷葫芦,还是块硬石头。
怎么就不开窍呢。
第23章
日子的指针又往后拨了一些。
天气变热,程锡去参加了许多好莱坞新片子在纽约的试镜。
一是闲来无事,二来总不能看徐至每天往更高的地方走,而自己还停留在原地沾沾自喜。
他也有野心,也想收获一尊尊认可他表演技能的奖杯,在属于他的领域里绽放光芒。
但好莱坞对亚洲演员的接纳度比他想象中更低,即便有不那么排斥的导演,给出的角色也有一些哗众取宠的低俗。
有一定展现空间的角色,连试镜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他尝试着跟徐至交流这些事,好减轻心里的挫败感,对方听得仔细,道:“刻板印象在哪里都存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在等合作公司的代表,不过在对方的认知里,华人大概都是自私狡诈、贪图小便宜的,所以听说公司派我来谈判时,他放了我的鸽子,还在我老板面前先告了我一状。”
程锡显然没想到徐至也会受到排挤:“就因为这种原因而枉顾整个公司的利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