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多天难以入睡,吃多少安眠药都没有用,脑子里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负面信息,例如他听到朋友说他:“林楚那人,你们居然说他良善?怎么可能,他心眼可多了,完全是踩着我们大家才上位的。”
听到同事说他:“啊,林楚,老总经常带他出去,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真的是睡出来的。我觉得谁能像他那样舍得下本钱,都该红了。所以他红得是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可艳羡的。”
黄七一骂他:“你这人总是这样,说得好听一点是善良,说不好听,就是拎不清,没脑子,有病,你以为你这么帮他,别人记得你的好?不过是以为你好欺负,下次只会更紧着你一个人欺负。要是没有我,你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你那些粉丝居然还觉得我不行?我看她们就是脑子和你一样有病!”
媒体也乱写他:“林楚私生活乱得很,听说男女不忌的。”
黑子也骂他……
其实总是好的比坏的多得多的,但他没办法,每到这种发病的时候,他就像被关在一个笼子里,笼子里全是这些负面的信息,他无论怎么想打破这个笼子,去外面感受一下好一点新鲜空气,他都无法做到,这个笼子是铜墙铁壁,根本不容他窥见外面的一丝光芒。
他只能被囚在里面,真的不想再待在里面了,真的,即使死了也很好,就让我消失吧。
让我消失吧。
我消失了,就什么都好了。
我不会有这种窒息的痛苦的感觉了,那些讨厌我的人,也会觉得好了。
一切就都好了。
林楚这时候已经不只是头痛欲裂无法抑制,他背也很疼,只想这样蜷成一团,而且什么也吃不下,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除了药之外的任何东西了,但他的胃没有疼痛感,只是不断反胃想吐。
好在他这几天没有特别重要的通告,今天也只是去了一趟公司,不然这种状态去工作,他觉得要坚持下去真的太难了,太难了。
林楚又吐了一回,但这次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
刘桓没办法了,只得伸了手,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林楚太瘦了,瘦得完全脱形了,但说来奇怪,即使瘦成这样,脸居然还是好看的。
刘桓一只手就能把他拎起来,所以林楚毫无挣脱的可能性,只得由着他扶着自己。
刘桓感受到林楚不断往下坠的力道,两只手把他托住了,把他扶到了林楚的房门前,说:“你开门吧。要是你没办法说话,你可以把手机给我,我替你给你经纪人或者助理或者朋友,当然你家人在就更好,让他们来照顾你,或者送你去医院。”
作为明星,去医院也需要谨慎,所以刘桓无意自作主张为他打救护车电话。
林楚真的太虚了,他靠在刘桓身上,手颤抖着,按了房门密码,门打开了,刘桓把他送到了门厅处,说:“不需要我为你打电话吗?”
林楚手扶着门厅处的柜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非常轻:“谢谢你,不用了,我没事。”
刘桓心想这也叫没事?
但他自然也不好过多干涉一个陌生人的私人生活,他说:“好吧。”
他退出了林楚家,要为林楚关上门,门几乎要关上了,突然,门厅里传来一阵哗啦的声音。
花瓶掉地上打碎了。
刘桓迅速推开了门,只见林楚已经又委顿在地,他坐在那一滩花瓶碎瓷片里。
刘桓很心惊,上前扶他起来,才刚把他扶起来,就发现林楚手里在流血,流得还很多,都滴在了地上,他低头一看,林楚手里捏着碎瓷片,而且捏得很紧,而林楚自己,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刘桓:“……”这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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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心悸得厉害,周围的墙壁、柜子和地面都在扭曲,好像有无数鬼魅填充着周围的空间,这些鬼魅对着他大叫:“林楚,你看你,大家都恨不得你去死,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写的歌不行,你的歌不行。”
“林楚越来越不行了,江郎才尽啊,以前还觉得他的歌虽然不好,至少还新鲜,现在连新鲜感都没有了。”
“只是靠脸吃饭而已,再过两年,人肯定就不行了,那时候就尴尬了。”
“他只是装得脾气好而已,私底下人很不怎么样。”
“林楚肯定有吸D,肯定的,你看他瘦成那样,而且经常精神不行。大家都知道他吸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