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海和边阳走在大街上，冥海烦躁得像只猩猩，而边阳却乖巧得像只安静的小兔子。
“你说他有病是不是？完成遗愿可以叫上我们，或者之前告诉我们一声，他留张破条算什么意思！真他妈闹心！”
“嗯，可能他有他的苦衷吧？！你闹心他也不知道，你不白闹心了！”
“你说韩发这小子干什么呢？怎么还关上机了？”
“可能……可能手机没电了吧。”
“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们了？平时净听你吹牛，现在怎么没主意了！”
“我……”
“等会儿！”冥海的手机响了，他急忙拿起电话看，是端木晓璐。“她来电话干什么？！不够添乱的！喂！”
“冥海！快点……快点！冥海！”电话那边端木晓璐慌慌张张的。
第38章 伤城（38）
“怎么了？你喘口气说。”
“韩……韩发出事了！你……你快来我们学校！到这儿再和你说！”电话挂断了。
“操！今天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跟拍电影似的！”
没多久，边阳和冥海就到了端木晓璐的学校———至康中学。端木晓璐早早站在学校门口等着他们。
“冥海你来了！”
“韩发怎么了？”冥海着急地问。
“冥海，对不起，我没拦住，真的……真的对不起！”端木晓璐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快说！他怎么了？！”冥海心想这下完了。
“他带了七八个人跑来我们班找韩成，可是我们今天考试，韩成在别的考场，韩成知道了以后，找来二三十个男生，把韩发和他朋友堵在学校男厕所里了……”
“别哭了！韩发人呢？”
“韩发朋友把他送到至康医院去了。呜呜……冥海真的对不起，我让他快走，他就是不听！对不起……”
“别说了，先和我去医院！”冥海拽起端木晓璐就走。
“我操他妈啊！”一直在边上没说话的边阳突然歇斯底里地喊起来，“晓璐，那个叫韩成的！他人呢？啊？你快告诉我！啊！”边阳像疯了一样晃着端木晓璐的肩膀，端木晓璐哭得更厉害了。
“在……在学校……”端木晓璐呜咽着，话还没说完，边阳就“呼”地冲了出去。
“你他妈回来！”冥海喊了一声，边阳脸色惨白地回过头来，那样子十分恐怖。
“你干什么你？！你疯了！要干他也不是现在！赶紧跟我上医院！”冥海一甩手。
边阳双手抱住了脑袋，蹲了一会儿，在冥海又一次的催促下失落地跟了上来。
冥海一路心急火燎地想像着韩发可能出现的几千种可能。至康医院是家小医院，冥海心想要是他死在这个小医院里，自己也不活了，反正最后也得被韩发父母活生生给折磨死。谁说不是呢？自己好不容易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为别人打不相干的仗，最后翘辫子了，那还不得把那个惹事的家伙抓去陪葬？呸呸呸！想这个干什么！
医院的走廊里有种小医院特有的味儿，就像没冲干净的厕所或者根本就尿在外面的那种味儿；像半身不遂没有自理能力的病人到处排泄甚至闷在被子里谁也不知道的那种味儿；也像长期不开窗以至于医院里面仍旧回荡着已经死了三年的人身上的味儿……
端木晓璐一阵干呕，冥海也皱了皱鼻子，只有边阳对这气味没有反应，像疯子一样嘴里念叨着韩发的病房号：“514……514……”
“多少？”冥海惊叫起来。
“514！快找！不对，好像在那边……”
冥海听到这个不吉利的病房号又一阵眩晕。好不容易刚刚稳定的情绪又开始波动。韩发你一定不能出事啊！
“到了！”边阳一推门，一股比走廊的空气浓度更高的味儿传来，病房里三张床，一张空着，盖着白色但有点发灰的床单。靠门这边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腿被吊得老高，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不过电影里最后坏蛋总是从那只坏腿下手。韩发躺在靠着窗户那边的床上，胳膊打着板，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脑袋肿得像火星人一样，他眼睛也肿了，不过精神还算不错，正和床旁边坐着的两个男生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