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歌声几乎淹没了戴嘉辰的声音,“你唾手可得的东西你当然不在意了,我清高,我拿什么清高,你告诉我。”
“……”
“还有,就你那点本事,你没资格教我怎么当医生。”
贺宁西脸红了红。
戴嘉辰越说越来劲:“幼稚的理想主义,说得这么纯洁高尚,你喜欢心外吗?你喜欢当医生吗?啊,文体活动爱好者。”
他抬起双手,摩挲了一下:“我比你想当个好医生,从各方面来说。”
正说着,车子突然一扭,整个车身剧烈摇晃起来,司机努力刹车没刹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全车的女人都尖叫起来,然后车体向戴嘉辰所在的左侧倾斜下去,原来那边是个不矮的土坡,下面是深沟,在车灯发散的灯光下,漆黑深邃的一片。
贺宁西突然伸出手抱住戴嘉辰的上半身,侧了下身,重重摔到戴嘉辰和前座司机中间的缝隙里,在胳膊和头部的剧痛中,他失去了意识。
第10章
车窗玻璃扎破了戴嘉辰的头,幸好伤口不深,他的双臂被突然翻下来的贺宁西抱住,所以没有被压骨折,但后排和他一样贴着窗户而坐的女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成为他们中伤情最严重的一个,被挤压一侧的胳膊和腿部都流了一些血,好在是没有生命危险。
后面跟的车的人很快打120,在他们的帮助之下,一行人十点终于匆匆赶到医院,贺宁西昏迷了半小时左右,清醒过来。
护士们七手八脚地抬着单架往科室里走,贺宁西跟着也进去。
戴嘉辰自己是个医生,此时却完全没了医生的镇定,手脚发凉,他想跟过去看看情况,却被叫到另一边包扎头部伤口,打针。等一切弄完,着急忙慌地跑出来,这边已经空无一人,原来贺宁西拍完片子上楼固定去了。戴嘉辰看到了折返的大夫,大夫终于腾出空来和他说话,说贺宁西是脑震荡,右手手臂粉碎性骨折,身体有多处擦伤,但总归问题不大。
戴嘉辰急急上前:“大夫,需要做手术吗?”
大夫道:“最好是做,但是保守复位固定也可以,他刚好是三块嘛,也不是关键部位。”
大夫说完便走掉,剩戴嘉辰站在走廊里,他头部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完毕,按说是个很小的问题,可头依旧疼的厉害。
同行的室友见他脸色惨白,神情僵硬,接了一杯热水给他:“小戴,还好吧,喝点水。”
戴嘉辰试图端过杯子,手却一直发抖,接不过来。
室友以为他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后怕里,拍着他的背安抚他:“没事,小戴,别紧张了,你同事没什么,你给单位说一声就行,这个东西嘛,赶巧,不是谁故意的,你说是不是。”
说虽这么说,但毕竟医院来是派他们来培训,而不是让他们大晚上还出去疯玩,出了事儿绝对没有领导不批评的,更何况这么大的事,公立的十有八九写检讨,私立的开除也不是不可能。
戴嘉辰想了想,推开杯子,挤出一抹刻板的笑容:“我先给我们主任打个电话。”
幸好彭主任今天既无手术也无应酬,接到他电话之后吓了一跳,马上提出要汇报贺院长,并表示由他照看,他们会连夜火速赶来。他绝口不提对戴嘉辰的批评,估计是怕戴嘉辰“畏罪潜逃”,害贺宁西无人照料。
戴嘉辰挂了电话,没事的都走的差不多,他坐在医院长廊上发一会儿呆,走到住院部贺宁西的房间,来到贺宁西身边。
贺宁西已经打好了绑带,坐在床头输液,似乎若有所思,感觉到戴嘉辰的脚步,抬头看了他一眼,挺惊讶:“你还在这儿?头……没事吧?”
戴嘉辰嗓子发紧,走到他面前,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抱住我,如果你不乱动,你不会粉碎性骨折。”
贺宁西没有吭声。
“你考虑过后果没有?”戴嘉辰的声音忍不住大起来,不用仔细分辨也能发现他气息不稳,甚至发抖,震怒地说,“我那么沉,再加上那个玻璃,万一坑再深一点,不是粉碎性骨折是开放性骨折,要是感染了,你的右手可就废了。”
贺宁西缩了下脖子,突然道:“没有那么多万一。还有,你先把门关上,你声音太大了。”
“……”戴嘉辰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仿佛是他和贺宁西角色对调,但事实上,他知道,换作是他,他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