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贺宁西不爱学医,爱弄些不着调的东西,但现在看来适应的还不错,干一行爱一行这也是可以实现的,很好。
贺宁西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贺云阳又说起了他那老一套:“西坛是我和你姥爷一手建立的,最早才能拉来多少投资,所以我和你姥爷几乎是倾我们所有。现在西坛吸引了这么多好的医生,但最初,只有我和我从市里其他公立医院挖过来的几个同学朋友。”
“……”
“既然选择了干某件事,就得全情投入,半调子是一定做不好的。而光有钱,没有技术,也不行。我希望你以后能接替我,从管理和技术两方面,都把握住西坛最主要的部分,西坛虽然有不少股东,也有董事会,也有院长,但西坛永远都只能姓贺。”
这些话贺宁西不爱听,心里并没有什么深重的责任感。
甚至不合时宜的想,如果戴嘉辰和自己情形对调,也许贺云阳回对他非常满意。
突然的这种冲动驱使他问:“其实爸,你心里清楚的吧,戴嘉辰他资质比我好……”
贺云阳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换了个坐姿:“为什么这么说?你还是离他远点,虽然在同个科室,和他少接触。”
“他资质再好,有什么用,他没有医者仁心。”贺云阳摇摇头,“说到底,当医生,来西坛,不过是他对我报复的手段。就这样狭隘而负面的情绪,他干什么都没法被支撑着走多长远。”
“……”
贺云阳难得地皱皱眉,道:“宁西,也许你觉得戴嘉辰没那么坏,或者说他平时表现得还可以。但他这么做都是有目的的,想摧毁我,也摧毁你,我们平时把你保护的太好,你没见识过什么黑暗,戴嘉辰,他恨你,就算他嘴上不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20章
贺宁西缄默不语。
贺云阳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了会儿,语调重归温和:“胳膊感觉恢复的怎么样?你要多喝骨头汤。”
说着,他打开电视,电视里传来欢声笑语,刚才的气氛马上被轻松的电视节目背景音渲遮盖了,贺云阳很快投入其中,看得入神。
贺宁西等了片刻,突然忍不住道:“爸,你觉得戴嘉辰会怎么报复你。”
贺云阳还是看着电视屏幕:“说到底,他是我生的,儿子始终斗不过父亲,你无需多虑。”
贺宁西站起来,拿上书,慢慢上楼,消失在楼梯口。
和戴嘉辰的相处与贺云阳的话同时交织在贺宁西的脑海里,他的大脑凌乱,贺宁西摸着嘴唇,反复思索梳理,戴嘉辰恨自己吗?他说不恨,自己要相信他。戴嘉辰恨贺云阳吗?那是显然的。只是戴嘉辰如果报复贺云阳,自己能作为局外人泰然处之吗?
贺宁西没有如此深入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仿佛于理上,自己应该丢开手,那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可于情,戴嘉辰和贺云阳,谁痛苦,他都不好过。
这晚贺宁西躺在床上,突然来了个电话,原来是李云帆的远房姐姐发心脏病,送来西坛急救,问贺宁西这会儿在不在,方不方便过来,因为他人在外地,一时无法赶回,家里除了老就是小,无人看护。贺宁西从床上翻起,说:“当然,目前是什么状况?”
李云帆表示不清楚,来陪的是他姐的是他妈和他姐小孩儿,才是个初中生,女孩儿吓得一直哭,贺宁西听这情况,马上挂掉电话,从衣柜里拿出外套,笨拙套上,下楼。
虽近十点,不过贺云阳仍未入睡,还坐在客厅,看贺宁西下来了:“怎么,去哪儿?”
贺宁西道:“有个同学的姐姐发心脏病,送到咱们西坛来了。我去看看。”
“你去?你这样怎么去?又不能开车。”
“我打车呢。”
“你去又不能解决问题。”贺云阳站起来,“我给小彭打电话,小彭会处理的。”
他拿手机拨彭主任的电话,只是拨到最后两位,突然想起来彭主任今天去应酬某个重要饭局,谈成了医院要承包一个单位的体检工作,遂把手机放回兜里。
“你听话,回去睡觉,我来负责。”
贺宁西急道:“我不是去干涉急救的,是人家来陪的人都是老弱病残,我关心一下。”
贺云阳听了,放心了,可笑道:“你现在也是老弱病残,你怎么关心,打电话给你同学说,医院里又不是大马路上,他们陪他们的床,你睡你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