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嘉辰张张嘴,却没有立刻能发出声音。
贺宁西见状,拿过他放在桌面的保温杯:“至于嘛你,来,先喝口水。”
戴嘉辰机械地灌了两口,心情略微平复,干巴巴地说:“哦,突然刘博东叫我,有人推销器材来了。”
贺宁西想起上次那个美艳动人,举止高傲的曹小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等戴嘉辰落座,同事们都下班了,只有值班的被护士叫走,他才走过来说:“刘博东尽给你弄来些花枝招展的姑娘,这工作你干我太不放心了,以后进药进器材,我来管。”
这本是句极平常的话,戴嘉辰却不知为何,突然针扎了一下,严肃地一口回绝:“不行。”
贺宁西愣了愣,戴嘉辰也像顿悟了似的,抬起眼皮看他。
心里不是滋味的更加厉害了,不过贺宁西勉强笑笑,刚要开口,戴嘉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说:“你干我更不放心,你比我受欢迎。”
贺宁西看他眼,决心把自己的嫉妒心放在一旁,感觉他手的热度,低头,心神不合时宜地荡漾起来,微微弯腰:“咱们半个月没有……”
戴嘉辰抿着嘴唇,抬起眼睛和他对视,嗓子像被他的眼神点着了一样,火烧火燎,很迟疑地说:“我送你回我家,今天还有点事情得回来医院办,办完……我看情况。”
两人一同走进院长专用的电梯,直通地下车库,等到了车里,贺宁西只在戴嘉辰唇上轻轻一吻,戴嘉辰便把他按倒了,贺宁西觉得他嘴唇很凉,含住想温暖他,戴嘉辰压根无法招架这种撩拨,简单的吻变得浓烈,很快就让自己和贺宁西都全身火烫。
贺宁西感受到他分明已经箭在弦上,但悬而不发的僵硬,搂住他的脖子,睁开眼睛:“你今天不对劲,怎么了?”
戴嘉辰把他裹在自己怀里:“没怎么。”
把贺宁西送回家,两个人随便吃了点饭,再返回医院已经七点快半,打开电脑上网查询甫善的信息,搜索出来的第一条就令他震惊不已,原来这个公司及其药厂二月底已经被查封处理,只是相关负责人携一批药趁机逃窜,去向不明,望有关单位及市民留意。
戴嘉辰的眼神逐渐灰暗,心沉了下去,连胃都开始痉挛起来。值班医生进来了,看他仍坐在电脑前发呆,略感不自在,有些讨好意味地说:“戴医生还在忙吗?太辛苦了,戴医生你得注意身体。”
戴嘉辰抬起头,点了两下,关掉电脑,拿上包,也并不想别人值个班还不自在:“刚好忙完,那我先走了。”
出来到车里,停车场光线昏暗,没有什么人,分明是夏天,他却感觉到额头上有冷汗隐隐渗出,点起一根烟思索。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戴嘉辰也吃得不多,贺宁西从冰箱里摸出两坨挂面,还有点菜,一袋火腿,一个鸡蛋,放在厨房里,想等戴嘉辰回来,起码再给他煮碗面当作夜宵,不过戴嘉辰一夜也没有回来。
早晨他才进门,贺宁西还在洗漱,他已经走进洗手间:“早饭我买了油条豆浆,还是热的。”
贺宁西嘴里还有牙膏沫子,含糊地说:“你什么情况?”
戴嘉辰含糊地应一声,没有明确回答,贺宁西洗完脸出来到餐桌边坐下,就着豆浆吃油条,戴嘉辰也吃,与其说吃得斯文不如说吃得萎靡,贺宁西忍不住了:“到底怎么回事?”
戴嘉辰用干净的那只手在脸上糊了把,随口应道:“啊,昨晚本来说要回来了,突然有急诊。”
贺宁西点点头:“那你怎么还回来了,你应该抓紧时间补一觉。”
戴嘉辰摇摇头:“我给你承诺了,你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我不回来,你怎么吃早饭。”
贺宁西气笑了:“你有毛病,车我来开。”
上午查完房,刘博东给戴嘉辰打电话,两人到花坛,刘博东小心翼翼问他情况怎么样,戴嘉辰和盘托出,憋了半天的火全来了:“甫善我听都没听说过,你如果让我签过字,我不可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刘博东直拍大腿:“我的戴医生,戴院长,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这要是出了事儿,我能跑得了吗?我必然不敢啊。”
戴嘉辰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刘博东有句话没错,他俩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盯着刘博东看,直到看得刘博东浑身发毛,才冷笑了下:“给你说了别乱叫,既然你心里有数,回去就好好找,另外想办法托人找他们公司负责人,这批药不能用了,得重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