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利的痛呼声响起,竹棍刺过,拉扯的右手一片血肉模糊。
程安然死死咬着牙,深寒的晚秋,竟然疼出了一身的汗。
贺云承的身子一顿,却没有回头,自然也看不到她满手的鲜血。
程安然的声音有些发颤:“贺云承,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找人去碰过岳小楠!”
闻言,男人垂落在两侧的拳紧紧握住,随即,再不停顿直接打开车门迈进去。
汽车发动,程安然的声音隔着窗户听起来有些闷,“贺云承,你这么关心岳小楠,有没有想过我?我才是你的妻子!要是我死了,你也会这样吗?”
贺云承的脸上露出鄙夷,在昏暗车灯下,看不太真切:
“你死了……我会去庆祝。你满意吗?”
被竹棍差点刺穿的手掌血肉模糊,看着飞速远去的车尾,随着在黑夜中逐渐消湮的微弱亮光,程安然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你满意吗?
他问她,你满意吗?
程安然狼狈而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惨笑。
是的,贺云承,我满意了。
你……赢了。
她回到家,细细观望这空荡荡的房子,
眼神掠过,沙发,橱柜,最后落在两人唯一的合照上。
这张合照,还是她趁着贺云承不注意的时候,用自己的手机偷拍的。相片里,她在前,贺云承在后,她朝着镜头在笑,而贺云承却只有一个漠然冷淡的侧脸……
简单包扎了受伤的手和小腿,拉着行李箱,程安然站在门外,最后一次回头看。
再见了……
贺云承。
————
“从小,程安然就喜欢一个叫贺云承的男人。哪怕山穷水尽、万念俱灰,也没想过放弃。
可是现在,她撑不下去了。
因为,她……就要死了啊。”
第四章 :善良的岳小楠
猎猎的夜风从车窗外吹进来。
想到那女人的话,贺云承的唇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讥讽和厌恶。死?程安然那样恶毒的女人,怎么会舍得去死呢?还真是笑话!
想着,一踩油门,车速更快了,咆哮着,朝西郊疗养院而去。
风声呼啸,从耳边卷过,贺云承似乎又听到四年前岳小楠绝望的求救……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他冒雨赶到岳小楠家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岳小楠赤身裸体的被绑在床上,身上遍布青紫,满是狼藉,看到他从外头进来,语无伦次地对他说救救我云承哥救救我……
他疯了一样将岳小楠解开,问她是谁干的,岳小楠却一直哭一直摇头。当时,他的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而很快,那猜测便被证实了。
事后,他费尽心思找到一个知道内情的杂碎,砍了那杂碎一根手指后,才问出幕后指使。
程安然!
才十九岁的程安然!!竟然指使人去轮、jian另外一个比她还要小的女孩!
呵、蛇蝎毒妇!
即使她不承认又能怎么样?
他早就知道了真相、也看清楚了她的恶毒。所以这些年,任那女人如何表演和控诉,在他的眼里,都只是徒增厌恶。
……
西郊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其实称为山间别墅更为恰当。此刻,那栋唯一的别墅里正灯火通明。郑秀娟搓着手,来回踱步,神情焦急地不时朝外张望。
“郑姨,您要不先坐下歇歇,少爷一会就过来了,等他过来,小楠小姐一定会乖乖开门吃饭的,您这样走来走去,也没什么用啊。”说话的是池青,贺云承专门为岳小楠请来的护工。她在这里待了四年,早就和郑秀娟母女混熟了,也见惯了今天这样的状况。
郑秀娟抹了抹干涩的眼角,叹了口气,顺势坐下。
又过了片刻,门外响起了引擎熄火的声音,很快,贺云承便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小楠在哪?”他一句废话也没有,可见对岳小楠的关心程度。
郑秀娟又抹了两把泪,才指了指二楼一扇紧闭的房门。
贺云承几步上楼,他叩了叩房门,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小楠,开门,我来看你了。听话,开门好吗?”
半晌,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岳小楠捏着衣角,神情惊惧地扑进他怀里。贺云承身子一僵,片刻,又放松下来。他抚着岳小楠的脊背,轻声安慰着,感受到肩膀上的濡湿,心底更是复杂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