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擎苍老脸一板,“瑾儿,你怎么直呼你大伯的名字?虽然他有时候口无遮拦了些,但到底是你至亲的长辈,你不能这么目无尊长。”
单傅瑾神色微冷,略略勾起的唇角染了一丝嘲讽般的锋芒,闷头抽烟,没说话。
“云家的婚事是我亲口订下的,我七老八十了你想让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是一个信口开河之人?”
单擎苍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上回你当着醉蓝的面否认了婚事,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给你下药而说的气话,之后我打电话给醉蓝解释清楚了。
她虽然口头说不计较,但是我约她来山庄做客她还是拒绝了,说明她心里还是见意的。”
单擎苍说完指了指茶几上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我让冯源从法国定制的一套晚礼服,出自顶级设计师 Jean Paul 的手笔,你将它送给醉蓝,她一定喜欢。
今晚你去云家接她,好好哄哄她,她心里有你,定然不会抓着你说过的气话不放。”
单傅瑾一个劲的吞云吐雾,一直没有表态。
单擎苍等了片刻,沉不住气了,直接将单傅瑾指间的香烟夺了摁灭在烟灰缸里,沉声道:“年纪轻轻,少抽点烟。”
单傅瑾眉心皱了一下,随即将身子侧靠在沙发上,长腿随意交叠,一手插进裤袋里,另一只手手肘压在沙发靠背上,手背撑着侧脸,视线落在装着晚礼服的盒子上。
薄唇轻抿,不知道在想什么,继续保持他的沉默是金。
单擎苍被他这幅不显山不露水的寡淡模样气得不轻,他一个人说得起劲,他却像个局外人似的一脸云淡风轻。
单擎苍抬起手杖敲了敲茶几,厉声道:“别给我在这里装深沉,你倒是说说我说的这些你听进去了没有?”
单傅瑾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又没了下文。
单擎苍忍着满肚子火气,问:“那你倒是表个态啊。”
单傅瑾撑脸的那只手放下来,在长腿上有节奏的敲着,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我还是那句话婚事……”
单擎苍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花白的眉毛一挑,眼睛一瞪,沉声打断他,“孙子,我跟你说,别三句好话抵不住一马鞭,你惹毛了我,我将你身边那些有的没的桃花一朵朵掐掉,保证你周边下半辈子别说花,草都不生,信不信?”
单傅瑾敲腿的长指顿住,隽黑眼底漫上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被他隐匿,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单擎苍,嗓音戏谑,“难不成你想让我爸这根线在我这里断了?”
☆、172,爷爷的话瑾儿自然不敢忤逆
“哼!”单擎苍从鼻腔重重哼出一口气,“你别吓唬我,没用,我单家子孙多的是,绝不了后。你非要不听劝,我大可以选择其他人继承单氏,我不是非你不可,你别将我对你的宠爱当成忤逆我的筹码。”
单傅瑾垂下眼帘沉思了片刻,掀眸的一瞬弯了下唇角,“爷爷的话瑾儿自然不敢忤逆。”
单擎苍斜眼瞥了一眼单傅瑾,心中腹诽:你不敢忤逆?忤逆最多的就是你。
“不早了,去接醉蓝吧,下午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记住你单傅瑾的妻子只能是云醉蓝,你俩结婚的黄道吉日……”
“我走了。”单傅瑾打断他,拿起桌上的礼盒大步离开了书房。
单傅瑾坐进车里,将礼盒随手放在副驾驶座上,降下车窗,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搭在方向盘上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深邃的眉眼间染了一抹显而易见的烦躁。
良久,一根烟抽烟,拿出手机拨通了万芊的电话。
“在干什么?”
“正准备做饭,你什么时候回来?”
单傅瑾听见万芊清脆柔软的嗓音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今晚我有应酬,不回家吃饭。”
“正好我家里也有事,那我提前回去了?”
“嗯……需要我帮忙吗?”
“嗯?”
“家里的事。”
“哦……不……不需要。”
“嗯。”过了两秒,“你挂了吧。”
“好。”
单傅瑾直到听见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才将手机拿离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