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左前方,一名小姑娘正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一手拖着身后硕大的行李箱慢悠悠走着。而她右侧的男人,很不对劲,看看小姑娘右边口袋露出一半的东西,事情就很明显了。
我这人可能是平时太闲,是以就特别喜欢管些力所能及的闲事,眼前这个猥琐男看着瘦瘦小小干巴巴的,我肯定还是能制服的,毕竟我也有一米八几呢。
这人是从出口开始跟的,我估摸着还是尽快动手,等过了这儿,人少可不更方便他作案潜逃了?
我不动声色地加快步伐,同时喊了那姑娘一声:“前面的妹妹,你等等!有东西掉了……”自以为还是很自然的,可是我没想到我话都没喊完那猥琐男便迅速直接抢了东西瞥我一眼撒腿就跑,那小眼神儿还怪凶狠的。
在那女孩儿大喊着“抓小偷”的声音中我也一个箭步冲那男的跑了过去,这个站比较偏远,出去之后是大片的空地,那家伙没得隐蔽,只能发足狂奔,可我腿比他长,又跟他没隔多远,追上他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我已经拽住了他的一截袖子,笑着刚想嘲讽他几句,腹部猛然传来一阵剧痛,我只发出一声闷哼,同时反射性地将手中的衣袖攥得更紧,我听到那捅我的家伙极为光火地骂了句“妈的”,又给我手臂添了一刀。我心中苦笑连连,我真不是硬要逞英雄,被捅了还跟他过不去,只是我那时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倒地的前一秒,我似乎听到谁在叫我。
“时川!”
哎,我在呢。
我这人投了个好胎蹭到个少爷命,也跟着得了不少少爷毛病。比如晕血。不是天生的,具体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毛病我已记不大清了,至于原因么,不提也罢。我现在看不得血淋淋的场景,闻不得那股腥咸味儿,那会让我恶心、想吐。
纵使如此,我依然不觉得被人捅两下就晕过去是件可以随意揭过的事,太不爷们儿了。想当年,我被家里老头儿揍得半死也没当场晕过去,还能坚|挺地挨到医院呢。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醒的时候,已经出了手术室,在病房里了。当然,我住的是单间,豪华的。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头还有点晕,眨眼缓了会儿后才勉强能看清天花板上的吊灯一共有几根灯柱。
头微微一偏,我看见了意料之中的人。
他也正盯着我,眉头微皱。
我冲他笑笑,把什么爷们儿不爷们儿的终极思考抛到一边,心里有些甜。
原来那声“时川”不是我的幻听。
我伸手想要勾他随意搭在床边的手,他明显察觉到我的意图,却没有让我得逞,居然把手收了回去。
我委屈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也没能换得他的怜惜。
同时感到身上的伤口开始丝丝麻麻地疼起来,该是麻醉的效用要过了。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虽然痛得厉害,但是应该伤得不重,那个猥琐男准头不行啊,真得感谢他手下留情,再多捅两刀,我恐怕就要上头条了——“XX集团二少千里寻艳,车站英雄救美显身手,命丧当场”。
想着想着觉得好笑,也就笑了出来,结果牵动伤口疼得我“嘶”一声闭了闭眼,真他娘的疼啊……
这时一直不理我的久倏然终于站起身走近,掀开我盖着的薄被检查了下,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我感受到落在头发上温暖轻柔的力度。
他总爱摸我的头发,像对待一个调皮的孩子。
“摸一下,一个亲亲。”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上方的久倏然,还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比了个“1”,冲久倏然晃啊晃的。
或许生病的确会产生一些副作用吧,我都不忍回忆我那腻死人一般的声调。
啊,也许这副作用还会自主传导。
久倏然捉住我乱晃的手轻轻放回原位,然后向我俯下身来,说了句“别乱动”,紧接着彻底压上来,唇上传来熟悉的温度,碾磨辗转,缱绻温润。
我难得没跟他争抢主导权,静静地享受着这一时片刻的温馨美好,这时候,久倏然心里想的,该是苏时川了吧。
一吻结束,我感觉到久倏然起身的动作,轻咬他的唇以示挽留,他似乎是笑了下,又亲了一会儿才离开。
大概是笑我幼稚吧。
闹了一番,我又有了点困意,不过我还挂着点事,不愿立刻闭眼。
“宝贝儿,你不是忙着呢吗?怎么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