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马桶盖上撸动着你的老二,一遍遍地回忆着他那片洁白无瑕的后背和漂亮的脸蛋,仿佛一个小孩不厌其烦地嚼着口香糖,直到里面的甜味消失殆尽。
如果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下去,你可能会成为一个变态。
一个活了十九年,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心理却已经阴暗扭曲的可悲的男同性恋者。
忽然有一天,在又一次把手纸扔进废纸篓后,你下定了决心,是时候结束这种生活,主动出击了。
幸运女神很快就光顾了你,教授布置了小组作业,而你“恰好”坐在莱斯特的身边。
“你好,”你对他说,“我是理查德·皮尔森。”
他转过来,脸上没有神情。
你的心脏“咚”地一声锤了下你的胸口,手心分泌出黏糊糊的冷汗:“进校第一天,搞错门牌号闯进你们寝室的笨蛋,记得吗?”
“要不要和我一起做报告?”你紧张地想抖腿,为了在心上人面前保持形象,只好拼命忍住。
“呃,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这门课我还挺拿手。”毕竟坐在你身边的是一个上学期拿全A的学霸,你猜他应该很在意分数。
你还想再说些什么,对方却冷淡地点了点头:“可以。”
耶!触地得分!干得漂亮!理查德!
你的脑中已经响起了万人体育场般的欢呼声,一路从并排走过校园的草坪脑补到了在时代广场的跨年烟火下拥吻,但表面上必须保持四平八稳的冷静,以免吓到他。
他匆匆收拾了课本资料,从座位上起身,仍待你像一个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你陷入回忆之中,烟草无声地烧着,暗红的火星慢慢上行,身后落下一截烟灰,你却浑然不觉。
大二时你选了戏剧赏析,作为一个几乎只知道莎士比亚的人,坐在了满堂的文学青年中。
这堂课讲的是王尔德的《莎乐美》。
教授在讲台后问:“有谁能告诉我,《莎乐美》的主题是什么?”
也许是你显得太格格不入,在无数双充满表达欲的眼睛中,教授偏偏选择了你。“第三排中间的那位同学。”
你指了指自己。
教授一点头。
你站起来,开始背资料:“《莎乐美》王尔德的唯美主义的代表性作品,表现出强烈的非理性主义和肉体崇拜主义,探讨了‘爱’与‘美’、‘爱’与‘罪’的主题。”
“很好。”
其实这出剧你昨天才读了第一遍,剧本中充斥在字里行间的疯狂使你心惊肉跳,你想起那个为莎乐美自杀的可怜军官。尽管他死在莎乐美的面前,鲜血染红她洁白的双足,她却丝毫也没有因此而感动。
有那么一瞬间,你觉得你就是那个可怜人,如果莱斯特的眼睛能望一望你,你就敢为他赴汤蹈火。
身边的人恰在此时低笑了一声。
你不由自主地去看他,对方也正转过头来,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你。
他使你想起南极的冰川、海上的月轮、一望无际的雪原,所有清冷而美好的事物。
“好巧。”他说。
“好巧。”你说。
世上哪有什么巧合,是你拜托莱斯特的室友打听了他的课表。
他微微低头,垂首的姿势像只天鹅:“有兴趣加入戏剧社吗?”
“当然!”
你想象自己是阿波罗和兰斯洛特,把他当成你的达芙妮和桂妮薇——当然是男版——并且在脑内上演了一百遍凄美动人的情节,你摩拳擦掌,信心百倍地走入戏剧社,最后却发现自己变成了每个人都可以使唤的杂务工。
那段时间你一边进行橄榄球的训练,一边想办法抽出时间去戏剧社打杂,每天搞到精疲力尽才回到宿舍,连澡都不想洗只想瘫倒在床上。
你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看着它们变幻成各种形状,你知道你回忆里的青年就坐在你的头顶,穿过几十层楼板才能到达。
也许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有一段疯狂的时光,你的生命不可避免地烙满了莱斯特的印记。
过去的岁月苦里掺着甜,像一杯浓茶。
曾有过几个时刻,你怀疑自己被莱斯特玩弄于鼓掌之间,却总是很快把疑虑抛之脑后。
那时你跟他的关系始终有如逆水行舟,不拼命靠近,就就会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