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医为你做了紧急处理,也许还给你上了点镇静剂,之后的记忆又是大片大片的断层。
当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整个病房里非常安静,除了你的心电监护仪,就只有微风吹过窗帘发出的窸窣声响。
你转过头,莱斯特就坐在你的床边,拿着一本书在读,浅金色的头发垂落到眼前,软化了脸上那种冷漠的神色。
你动了动手指,又试着动了动脚趾,但你几乎感觉不到你的右腿,你已经不怎么疼了,你猜他们一定是给你上了很多止疼药。
你的嘴巴很干,很想喝水,但除此之外,你还有一个更迫切的需要。你叫了莱斯特的名字,他抬起头,把书放到一边,然后把耳朵凑到你的嘴边。
他听完你的话,走到床尾,拿来了病历夹,放到你的眼前。
你看到那诊断上白纸黑字地写着:右腿胫腓骨粉碎性开放性骨折。
你的医生判定了你职业生涯的死亡。
所有的努力,十几年如一日的刻苦训练,流过的汗水和眼泪,经历的痛悔和喜悦,驱动你奔跑不止的梦想都在这一刻变成了飞灰。
半个月后,你坐着轮椅离开了病房,小腿里打了十几块钛板。
在医院的大厅里,无数来来去去的身影把你淹没,你茫然而无所适从,生活就像一艘就像没有了领航员的船,彻底失去了方向。
晚上安塞尔一脸兴奋地归来,看来事情谈得很顺利,你跟他又做了一次以示庆祝,你没再那么害怕被艹这件事了,安塞尔的技术的确不赖,你也的确很爽,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第二天你们决定去海边。
洛杉矶的天气很好,大大的太阳挂在没有一丝云彩的蓝天上,再没有比这种晴朗的天气再合适出游的了。
你对洛杉矶并不熟悉,于是换成安塞尔开着他那辆破破烂烂的旧福特载你。
你们在一片海滩旁停了下来,你下了车发现自己与半年前身处同一片海滩。
半年前,你在这里失去了自己,半年后,你找回了记忆,却又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生活真是一个毫无道理的怪圈。
好在海风吹得你很舒服。
“发什么呆呢?”安塞尔猛地扑到你的背上,你险些一趔趄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立刻回过头去准备斥责他这种淘气的行径。
“会好的。”他在你耳边说。
你一愣,他却已经一溜小跑奔向了大海,飞快脱下身上的花衬衫,像牛仔甩动绳圈似的一路狂甩。
你看到他光着上身混入一群晒成古铜色的男男女女,白皙的皮肤在太阳下反着光,像一条南极鳕鱼误入了热带鱼群,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
你知道一切会好起来。
你把鞋子扔回车上,取了毯子和墨镜,然后一脚踏进沙滩。
脚下的沙子被太阳晒得发烫,又松又软,热气从脚底蒸腾到头顶。你的下巴长出了胡茬,衬衫只扣了一颗,外表潦草,衣衫不整,但这里没人在意。
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第34章
在纽约呆了一个月,从前晒成蜜色的皮肤都白了些回来,这可不太好,于是你找了个人不太多的地方,铺好毯子,脱下你半旧的花衬衫,前前后后抹上防晒油,然后平躺下来,决心把自己当成一块烤肉好好烤上一烤。
墨镜外的世界看上去一点也不炎热 太阳却晒得你头脑发晕,好在海风时不时吹过,周围虽然热,却并不闷,让你觉得很是惬意。
有个穿比基尼的大波美女拍了拍你的肩膀,礼貌地问你能不能帮她抹防晒油,你欣然同意,接过她手中的油瓶,对方背对着你坐下,把一片古铜色的美背朝向你。
你刚抹完,安塞尔就跑了过来,他已经疯过一轮,因为没有抹防晒霜,皮肤晒得红通通的,像只被烤熟的螃蟹,你仿佛已经听到他第二天脱皮时的哀鸣,于是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一起来抹点油。
美女看了看你们俩,知趣地一笑,从你手里拿回防晒油,道了谢,然后自己走向了海边。
在你给安塞尔糊防晒油的时候,他不老实地摸了把你的胸肌:“达令,你现在好像蜜汁烤肉哦。”
你面无表情地让他闭嘴,示意他转过身去。
他撅起嘴,嘴里嘟囔着什么,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过背对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