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玺半眯着眼,身子跟随着弟弟的节奏一晃一晃,大口喘着气,都快忘了身在何处。
像是在成都的家里,像是在夏日听蝉的客厅里,又像是在原野上的帐篷里……他分不清了。
中途室友有打电话过来,行骋知道,动作却半点儿没停,宁玺闹不过他,咬着牙不敢出声,室友连着“喂”了好几声,行骋才放过他一点,慢慢退出来,宁玺匆匆地说了句今晚外宿,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行骋又闯入了,在他耳边哑哑地说:“我好羡慕你的室友,能每天和你一起睡觉起床,吃好多顿饭……我一想到你洗澡要是忘了带浴巾,来递给你的是别的人,我就嫉妒。”
“和你才叫吃饭睡觉,”宁玺说,“和别人是进食入眠。”
说完,他像又担心行骋吃醋似的,补了一句:“我不会忘带浴巾的。”
他一边安慰行骋,一边在心底默默地算明年能够在北京租房的钱。
行骋又开始动了。
他将自己埋入又抽离,迅速而猛烈,反反复复,让宁玺掐红了他的背,低声带喘,舒服得红了自己的眼。
宁玺侧过头,发现窗帘留了一小块空隙,能看到窗外雪水早已化了,顺着沿边儿往下没命地流,一淌过了又一淌,永无止息。
他想和他做爱,他想和他交合,他们想一直停在这一天。
想北京的初雪永远不化,想身边的人永远不离开,可惜春天总归要来。
“宁玺。”行骋难得叫了他的全名。
宁玺在情`欲之中还闭着眼,眼角被刺激出的泪已经晕染抹开,他低低地应:“我在……”
“等我,”
行骋喘气,下身的动作仍未停歇,他接连着又捅了几次,听身下之人忍不住地被快感所吞没,夹紧了腿扑腾,俯下身子去衔哥哥的耳廓。
行骋的声音哑哑地,“在北京。”
情`欲来势汹汹,却走得藕断丝连,就算浑身都已湿透,抬腿的力气都再没有,宁玺只是讨个拥抱,都能被行骋哄着,闹着,说再来一回。
隔壁再没有人敲,窗帘被拉了个严实,没有任何事和任何人能够打扰他们。
二十一岁的这一天,在北京海淀区的一个小旅馆里,地板上,他们裹着被褥,发呆,亲吻。
他不断地进入他。
第四十三章
这折腾了大半宿,凌晨三四点,大冬天的两个人浑身是汗,也没人想爬起来洗澡,对面抱着着睡了。
外边儿的雪早就没下了,这夜里温度低,全结成一块儿块儿的,偶尔楼上的窗户边有碎冰砸下来,敲得轻响,宁玺半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瞧一眼,又继续睡。
他原本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被雪弄醒之后就开始有点儿迷迷糊糊。
下半夜四五点,宁玺梦见行骋回去了,几乎是一瞬间惊醒,醒之前的意识模糊不清,难过到要死,缓过劲儿来才发现行骋就在身边儿抱着自己睡得特别踏实。
宁玺又凑近了些,也将行骋抱得很紧。
他挪动身子的动静大了,被角被他掀了一小条缝,或许是漏了些凉风进来,行骋明明睡着,居然还伸过手臂,帮他掖了被角。
“行骋?”宁玺小声喊了句,“醒着吗?”
行骋没半点动静,还是闭着眼,呼吸均匀,宁玺怔怔的,这人怎么睡着了都还……
他认命般地又抱上去,叹口气,几乎是栽到了弟弟的怀里。
两个多月未见,行骋现在,长高了些,长大了些,身上有了些“男人的勋章”,开始会“欺负”他,朝他提条件,“擅自”做决定,甚至可以一个人出那么远的门,不顾一切地来找他。
大早上睡醒了,两个人浑身都粘腻,被单扯起来全是宁玺羞于启齿的东西,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叫前台又送了一床上来铺好,去冲了个澡,故作镇定地钻上去,搂着行骋睡回笼觉。
十一点左右,行骋先起来洗澡,洗完迅速蹿上床,宁玺拿胳膊挡他:“该收拾一下去吃饭了,得退房!”
行骋这会儿才醒又冲了个热水澡,简直精神抖擞,抓住宁玺的腿就往床中心拖:“退什么退!我们住个十天半个月的……”
宁玺没忍住蹬他一脚:“做梦你!”
行骋捉他的脚腕子,压住了往肩膀上一抬,宁玺慌着去推他:“真的要退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