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嗤笑一声,把烟递给他,“明明想要还说不要,你这是个坏毛病,得改,想什么就说什么呗。”
谢以名接过烟,小心地吸了一口,下一秒呛得咳弯了腰。
方启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坏笑着又问一遍,“唱什么?”
第20章
“唱你也没有。”谢以名擦掉眼角咳出来的泪花,把烟送回方启手里,嫌弃道:“难吃。”
“别小瞧人啊,哥哥我涉猎很广的,说来听听。”
谢以名看着他咬住刚刚自己含住的烟蒂,手指微微握拳,“孙燕姿。”
“巧了!收过她一张碟。”方启把烟按灭在窗户边随手扔了,兴冲冲地回去找碟。
谢以名看了看客厅里唱得正嗨的那群人,快步上前拾起了歪歪扭扭的残烟塞进口袋。回头正遇上卫生间里出来的龅牙小弟,心虚地别开视线走到方启身边。
方启收的是张老碟,谢以名只看一眼碟面就知道是哪一年的专辑。
一曲鬼哭狼嚎的《双节棍》结束,方启不顾还想接着拉大锯的小弟们强制换碟,画面上的孙燕姿身着无肩白裙,风乱她的短发,她的双眼迷离却坚定地望着镜头,画风陡然清新起来。
歌单出现在屏幕边,方启握着遥控器催谢以名,“唱哪首?”
谢以名从来没在人前唱过歌,紧张地抬了抬眼镜,“《开始懂了》。”
“哟是班长要唱啊!快快快都坐正了!”
“大鸟你别跟马子唠了,快开录音,班长要唱歌了!”
前奏音乐响起,方启食指抵唇终止了他们的叽叽喳喳。
“我竟然没有掉头,最残忍那一刻,静静看你走,一点都不像我,”方启的声线比常人要低,开嗓像在低声叙述往事,“原来人会变得温柔,是透彻地懂了,爱情是流动的,不由人的,何必激动着要理由……”
他唱完前奏递了个眼神给谢以名,谢以名捏紧话筒,深呼吸一口接上。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很爱过谁会舍得,把我的梦摇醒了,宣布幸福不会来了……”
沙发上挤着的地上坐着的异口同声来了句“我操”,这不是什么变化多大的高潮曲调,但谢以名平时说话总是没有什么温度,唱歌时他们才发现,这是干净到惊艳的声音,在变音期里留下了那份少年感,温柔的吟唱着。
方启几乎无法从谢以名身上移开视线,他看过愤怒的谢以名,狡猾的谢以名,欢喜的谢以名,幼稚的谢以名,现在终于看见了谢以名的温柔,这样的他是这样……动人。
谢以名缓缓睁眼,学着方启以前的样子挑了挑眉,方启收到信号,开嗓和他合唱了最后的高潮。
尾音落幕,大家十分捧场地鼓掌,吆喝着“再来一首”。
“班长你深藏不露啊!我宣布方老大的麦霸之名转封给你!”
“本来就你自己瞎鸡/巴封的。”方启很不领情地把话筒砸了过去。
玄关处传来了众人期盼已久的门铃声,少年们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一窝蜂涌过去争相开门,“开饭啦!”
方启回头,发现谢以名在笑看他们,终于不是那副班长面孔,谢以名觉察到方启的视线,两人对视又分开又再次对视,方启莫名其妙地挠挠脑袋,“准备吃饭。”
谢以名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欢喜,“嗯。”
“抢什么啊一个个的?争着结账啊?”方启大步上前,门一开快递员手里的菜就被各个角度伸出来的手拿走了,快递员痴愣愣地瞪着眼,方启无奈地笑着摇头,“他们都饿疯了,多少钱?”
“连运送费三百二。”快递员说话有浓重的本地口音。
方启爽快地掏腰包,钱包里有他妈留下的一千还有之前的零钱。给了快递员三百后,谢以名走到他身边,方启原来打算拿二十元的票子,手指鬼使神差地了移到五十元上,想学电视里的大老板一样说声“不用找了”。
他钱还没抽出来快递员先开了腔,“是这样的先生,您说的青椒炒蛋不加青椒实在是难,我们专门让个服务员帮你挑了十分钟又给您热了一遍,您看是不是该加点钱?”
这下原来想给谢以名的惊喜也没了,方启兴致缺缺地把五十塞给他关上了门,转头就看见眼神发亮的谢以名,仿佛下一秒能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