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村子里的屋顶上飘着缕缕炊烟。当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屋子里的时候,奶奶叫醒了柳晓。
“晓晓,起来了,吃完饭上学去了。”奶奶穿着清白色的老式上衣,头上包着个蓝色的方巾,方巾是为了防止添柴烧火的时候头发上粘上尘土而戴上的。柳晓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始穿衣服。奶奶已经摘下方巾,抬起那双缠过得小脚慢慢的往门外走去。
自从去年奶奶轮到二大爷家住以后,爸爸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就去了镇上和妈妈一起在舅舅的砖厂帮忙,柳晓就开始了跟着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
奶奶有四个儿子,原本奶奶和小叔叔一直住在祖屋里,但是等奶奶上了年纪,慢慢的兄弟四人就商量着奶奶一家住一年。因为柳晓家和二大爷的家紧邻着,为了方便从中间墙上开了扇门,这样奶奶就直接住到了柳晓家里。
柳晓还有个哥哥,比他大五岁,所以柳晓上一年级的时候,哥哥就上初中了。柳晓是超生的,妈妈说那时候罚了七百多块钱。
在柳晓那个小村庄里,初中就得去很远的镇上上学去了,得住校,住一周周末回家。所以柳晓上小学的时候,哥哥却上初中住校了,柳晓就变得很孤单。四年级的时候爸妈又都去了镇上,柳晓就更加孤单。
每逢周五,哥哥先去镇里找爸妈,然后再骑着摩托车载着妈妈回家看柳晓。也是每逢周五,柳晓放了学扔下书包,便跑到胡同口的电线杆子地下站着。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村西边,妈妈回来的必经之路。
夕阳一点点沉到山后边,火红的晚霞出现在天边,哥哥骑着爸妈花了一千五百块钱买的那辆CY80慢慢的出现在柳晓的视线里,柳晓高兴的一双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珠。妈妈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短袖长裤套装,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身材苗条,长长的头发扎在后面。哥哥到了耍帅的年纪,上身穿着黑色的短袖,穿了条灰色的运动裤,脚上穿着一双灰色的运动鞋。在柳晓眼里,爸爸是第一帅,哥哥就是第二帅的人。
哥哥到了胡同口也不停下摩托车,柳晓便跟在后面跑,妈妈一边回头一边和路边的婶子大娘打招呼。等到了家里,妈妈下了车,摸摸柳晓软而黑的头发,问柳晓:“想妈妈了吗?有没有听奶奶的话?最近学习怎么样?”柳晓抱着妈妈撒娇,一一的答了妈妈,“想,天天想。晓晓可听话了,不信你问奶奶。”
第二天下午妈妈便准备回镇上,柳晓哭着喊着不让妈妈走,追着摩托车跑到大街上,妈妈还是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柳晓没有看到摩托车上妈妈用手不停的抹着眼角的泪。柳晓一直站在电线杆下边哭到天黑,哭的脑袋都一阵阵的跳着疼。晚上胡乱扒了几口饭就睡了。
也不是每周妈妈都会回来,但是每周五柳晓都会站在胡同口的电线杆下等。等到了开心,等不到了伤心。
柳晓穿完衣服,下床洗脸,从大缸里舀了水到瓷盆里洗脸。洗完拿毛巾抹干了脸,跑到小矮桌旁边,奶奶已经盛好了两碗大米粥。奶奶一向节俭,早上餐桌上一般是一小碟咸菜,一个大馒头,一小盘菜。柳晓吃完,把碗一放和奶奶说要去上学,就抓着书包走了。
学校就在他家后边的池塘边上,池塘把柳晓的家和学校隔开来,池塘中间有一条小路。柳晓从幼儿园开始就天天走这条路上学。有一年下了大雨,池塘的水满了,把那条小路都淹了,放学的时候,哥哥把柳晓背到背上趟着水过河,一路上柳晓喝了好几口河水。
柳晓走到小路那儿,碰到了侯耀晴和侯耀龙。三个人打了招呼一起往学校跑。八点上课铃一响,大家都跑到座位上坐好了。老师今天带了两个学生来,一男一女,说是因为成绩不好从五年级留级下来的。这个学校只有一到四年级,等到五年级得去隔壁的村里去上。
课间女生拿着沙包、皮筋儿,一边一伙儿丢沙包的丢沙包,跳皮筋儿的条皮筋儿。一帮男生傻乎乎的追着玩警察抓小偷。
柳晓就和曹宪、柳涛还有其他几个学生一起玩弹玻璃球。在玩的方面柳晓一般都不怎么强,不一会儿就输了好几个玻璃球。柳晓把仅剩的一个玻璃球放进兜里,说:“不玩了,快输没了。”
曹宪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对,非得把柳晓最后的玻璃球赢走。柳晓不愿意,转身回了教室,刚坐下,曹宪噔噔的跑到门口大声咋呼:“哎呀,柳晓真抠门。自己玩的好的时候就叫着大家多玩会儿,玩的不好说走就走,都别和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