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工智能,这个漂亮的男孩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你真的只是在客观描述一些人物吗?这里面难道真的没有投射进你的一部分经历吗?没有创作是凭空而来的,没有感情是没有经历过就能描绘出来的,你这个年纪,你还没谈过恋爱吧?你接触的女性可能也只有你的母亲和一些女性家属,要你写爱情,写女性,你肯定写不好,你的潜意识里在回避这些你难道没发现吗?你的故事里没有具体描述过一个女性,就连那个未婚妻,也是一下就带过了,但是你说起这个男孩子……”
“李老师……”
“你要喝点水吗?”
“我们说点别的吧。”
“你这个故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的?你给别人看过吗?”
“我们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面试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对,面试……我的面试……如果我没有进英才的话,我妈……”
“拿着用吧纸巾。”
“我能和您聊这些吗?”
“喝点水吧。”
“假如您是在杂志上看到了我的故事,您完全不知道我这个人,您还会想这么多吗?您会好奇这个男孩子的含义吗?为什么您就不能当成我们完全不认识……我们也没聊过之前那么多,您对我一无所知地来看待这个故事呢?我们之间就不能保持一点距离吗 !我不是变态!也没有妄想症!偷窥癖!!”
“拿着吧。”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态了,让您看笑话了……
“……您说得没错,创作是创作者本身的投射,即使是很小的一部分。聪明的读者能从行文中推算出作者的人生……这太恐怖了。但是人……还是忍不住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感悟。人太孤独了……”
“关于那个男孩子,我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和你的父母好好谈谈……这不是什么坏事……”
“……”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
“英才是所男校,我的面试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吗?你们会不要我吗?我妈妈一定会很失望的,您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不要告诉任何人可以吗?我还没和任何人说过,对不起……我现在一团乱,我该怎么办呢?”
“这不是犯罪。”
“但是在有的国家,他们……他们会被石头砸死。”
“你不在那样的国家啊。爱情本身是无罪的。”
“男人可以喜欢男人,女人可以喜欢女人,老人可以喜欢孩子,孩子可以喜欢老人,人可以爱动物,爱植物,是这样的吗?”
“不,不全是……”
“可是您不是说爱情是无罪的吗?”
“但是……爱情里的双方,必须搞清楚爱情是怎么回事,一个孩子是分不清长辈的关爱和出于爱慕的爱的。”
“您怎么知道他分不清呢?再说了,这两者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然……!当然有不同!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和你的父母谈一谈。”
“我是单亲家庭,我从小就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如果我和我母亲谈这些,我想您可能不知道这对我妈妈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是单亲家庭?你没见过你的父亲?”
“您可以看一看我的资料,就在您桌上。你还没看过吧?您一直在您的电脑上忙。”
“在讲那个萧阿姨的故事的时候,你不是说了你……你真的是单亲……”
“您读过第一人称的小说吗?
“很奇妙吧,一个人一旦用‘我’来讲一个故事,陈述一段经历,不知道怎么搞得,大家都会觉得好像是他的亲身经历。”
“萧阿姨的故事是你编的?你为什么要编这样一个故事!你也太无聊了!所以根本没有萧阿姨这个人??”
“您别生气,老师,您别生气,萧阿姨的故事不是假的,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真的,您相信我,您不要忘了啊,故事里有创作者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