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两讫_作者:叔九寒添(50)

2018-04-01 叔九寒添

  他也想脱下沉重的枷锁,可是这辈子他都脱不掉。

  程若愚拍拍束秀的腿,想不出安慰的话来,掏出支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一片烟雾,在眼前缭绕。

  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别人无法替代的责任,能分担的尚且庆幸,怕的是那些不能分担的,只能独自一人承受。

  一支烟很快燃尽,程若愚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徐徐吐着嘴里的烟说:“反正你也快走了,不介意我再抽一支吧。”

  束秀说:“少抽点。”程若愚已经叼了一支烟在嘴里,拿着打火机点火。

  白泽很准时的在半小时后出现在了客厅里,眼睛直直的盯着从卧室里出来的束秀,见他没什么不妥,心里纳罕,很客气的问:“秀秀你没不舒服吧?”

  束秀耳根子一热,辩解道:“胸口不舒服。”

  程若愚一下子跳出来,伸手就要去脱束秀的衣服:“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裂了?”

  束秀灵巧一闪躲开了程若愚的手,气道:“哪里都不舒服,看着你我就胃疼。哼!”扭身就走,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蠢猪,果然应了那个乍愚还憨的名,蠢到家了。

  程若愚一脑门官司,向白泽伸手:“还我家的钥匙,就不该给你,坏我好事。”

  白泽拿出钥匙放到桌上,无所谓道:“没钥匙我也能进来,钥匙对我来说其实就是摆设,你不用在意。”

  白泽小时候身体很弱,男孩子之间的游戏他都参与不了,便坐在旁边玩些九连环魔方之类的玩意儿,有一段时间他迷上了开锁,把防盗锁电子锁密码锁各种锁都研究了一遍,特地找了一栋没安监控的楼,开了一单元的防盗门,把住户吓得报了警,因此为这片小区争取了监控福利。

  锁在白泽眼里,就像玩具,门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不带这么玩的,哥,谁惹你了。”程若愚家的大门必须永远向白泽敞开着,程若愚把钥匙往白泽那边推了推。

  白泽顺势收起来,笑笑:“狗粮吃多了,撑着了。”

  程若愚一屁股坐在白泽旁边,无比郁闷,白泽揪住程若愚的头发扯了扯,惹得程若愚哎呦喊疼:“干嘛呢哥,疼!”

  “老实说小七跟咱家什么关系,那么帮他。”程若愚那天的那套说辞没几分可信度,糊弄鬼都糊弄不住。

  程若愚摸出根烟咬在嘴边,从左边换到右边,伸手取下来夹在指间玩弄,白泽也不着急给他时间权衡,毕竟他现在是给鹿钦原做事,在某种意义上鹿钦原和程若愚不能互相信任。

  程若愚没让白泽等很久,话却说得模棱两可:“是家人。”

  白泽疑惑的看向程若愚:“我怎么不知道咱家还跟上泽司城家有亲戚关系。”

  “你们都查到了还问我,我知道的也不多。”程若愚坦言:“小叔不就是死在司城家名下的研究所吗,认识两个司城家的人也不奇怪吧。”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别拿这些话来糊弄我,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在蔑视我的智商。”白泽却不买他的帐。

  “哥,不是不告诉你,我是真不知道。”程若愚可不想让白泽误会,他竭力解释:“这件事老头子亲自操刀,我就一跑腿的,他还事事都瞒着我,能知道这点就不错了,说多了老头子会把我囚禁起来的。”

  防儿子就跟防贼似的,正好说明事情不一般,里面有猫腻。

  面对程若愚不知道掺了多少水分的坦白,白泽还是选择了信任,他安抚着程若愚说:“我虽然是给鹿爷办事,但我也没忘了自己是成家的孩子,有什么事你知道了告诉我,我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帮你规避,这点你尽可以相信我。”注意着程若愚的神色变化,白泽又道:“当然在我计划以外的会比较麻烦,势必要有人做出牺牲,你想好了再跟我说吧。”

  听一个从小就信誉破产的人说话,那必须掰碎了揉碎了捡着信,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剩下的才能称之为语言,其余的全是放屁。白泽看程若愚透透的,但贵在程若愚知道轻重,该说的不漏,不该说的半点不漏。

  外面响起一阵喇叭声,白泽指了指程若愚,意思让他好自为之,快步走了出去,束秀从副驾驶里探出脑袋不满道:“再说几句话,天都黑了。”

  白泽笑着道歉,朝程若愚比了个再联系的手势钻进车里,系上安全带,点火启动,一脚油门便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