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难是个路痴,不辨东西南北,急了左右手都不分,驾照考了两三年也没考出来,只会开直线或者顺着马路跑,马路延伸到哪儿他就到哪儿。即使是苏难住了两三年的地方他照样有本事出门就丢,所以这辆悍马驾照上是曲余音的名字,车主是苏难,但跟苏难基本没什么关系。苏难若有本事把悍马从那条街开到这条街,鹿钦原心甘情愿喊曲余音一声舅妈。
副驾驶位的车门打开,苏难从里面跳出来,小七也忽然跳起来,转身就奔了出去,直接奔到苏难跟前趁其不备一个扫堂腿把人撂在地上,刚从车里出来的曲余音一看忙上来扶,小七趁机又补了两脚,踹得苏难的火蹭蹭往上冒,烧的脑袋上冒烟。
曲余音虽然心疼,但知道是自家这位做的事不够地道,便没有出声,苏难委屈道:“他打我,你一句话没有?”
“活该。”曲余音把人扶起来,查看了一番,除了衣服上多了两个脚印子没什么伤,正要再仔细查看,手上一松人已经蹿了出去,再抬眼两个人已经扭成一团在地上滚了好几道。
鹿钦原托着下巴看,琢磨着,苏难这回碰着对手了,小七能是吃亏的主儿?
果然滚了没两道,苏难被小七压伏在地上,嗷嗷直叫唤:“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打,耍阴招算什么本事!”
“赢了就是本事。”小七压着苏难的双腿,两手压着苏难肩膀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小七狠吸了两口气,抬头看了眼旁边的曲余音,照着苏难后脑勺打了两下:“看在阿音的面上这次就算了,不然饶不了你!”
一松手苏难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曲余音面前,问:“他叫你什么?阿音?你们很熟?”
曲余音道:“不熟。”
“那他为什么叫你阿音!”苏难独占欲特别强,气的眼圈都红了。
“就是为了你这副模样。”曲余音微微叹气,鹿钦原家这位真会挑拨,一个称呼就把苏难气个半死,嘴上还说算了,假大度。
苏难脑袋瓜倍儿灵光,嫌挨得打不够,转身去找小七算账,没多大功夫又被小七摁在地上揍的直叫唤。
鹿钦原慢悠悠从店里走出来,盯着曲余音的脸问:“管不了?”
曲余音微微沉吟,坦然道:“我只管床上,不管床下。”
鹿钦原了然一笑,目光找寻着小七的身影而去,苏难被压在地上扭着头似乎在和小七说着什么,小七一脸认真聆听的模样,偶尔回答两句。
两人同是双十年纪,一样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经历却是截然相反,苏难是泡在蜜里长大,小七却是浸在药里成长。
难能可贵的是小七还会笑,可还能笑多久,每个人的承受能力都有极限,达到那个极限的时候不是哭一场就完了,怕是会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啊!”苏难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声调都变了,小七却仍旧极力弯折苏难的手腕,鹿钦原和曲余音忙上前拉了几下才分开两人。
苏难的手腕扳回去时骨头发出轻微的响动,若是力气再大些,能生生把手腕掰折了。曲余音心疼不已,他拿命宝贝着的人,眨眼功夫就被人揍了好几顿,还差点掰折手腕。曲余音克制自己掰折小七手腕的冲动,朝鹿钦原道:“鹿爷!”
小七一把推开鹿钦原的手,傲然而立:“打你不是因为我生气,是因为你错了。错了就该打!”
苏难脸颊上也挨了一拳,嘴角挂着一点血丝,只是一味的冷笑。
鹿钦原第一次见小七发火,这才是小七真正生气的样子,声音倨傲冷厉,身姿如松,如睥睨天下的王者,不容人违逆。七爷也有七爷的气势,也有服人的本事。
曲余音也是第一次见苏难这个模样,苏难虽然一直高高在上,但在待人接物上承袭了父辈的谦逊随和,心里再如何也绝不会现在面上,可现在这副讥诮满满嘲讽有余的样子,任谁看了都想打他一顿。
苏难冷笑道:“现在打也打了,让我看看你对在哪儿了!”
小七似乎冷静下来,周身气势瞬间收敛无踪,恢复往常人畜无害的模样,对鹿钦原说:“大哥派了人来接我们,走吧,别理这个智障。”指指自己脑袋:“他脑子有问题。”
鹿钦原笑笑:“好。”和小七一起离开。
苏难朝着他们背影大喊:“简七律你脑子才有问题!靠,白挨揍了!你给我回来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