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均是霄坊的人,出生以来何事都由不得我,送我入莲台是为窃取班长藏起来的莲衣。”声音是导演为了能让秦逸更好地演出而随便找人在旁边喊的台词。声音听着很不专业,一点感情都没有,很容易让人笑场。
“果然是因莲衣。”秦逸脸上没有丝毫波动,看着那人,目光不再温柔。剑离鞘,双手紧握。
“传言莲衣能让死尸复活,让活人年轻十岁,胡人君王为让母亲不老,不惜用数城池来换,霄坊就是看中这点,欲用此城池来建立小国。”
“莲衣是汉人的东西,班长不会让它落于胡人手中的。况且,那莲衣不在我手上,你寻我何意?”秦逸双眉紧锁,警惕地看着柳树的方向。
“寻你当然是杀你了,你我多年的兄弟情,各未当真罢了。”那人刚把话说完,秦逸挥起长剑一阵乱舞,最后把剑刺向那人,不想竟真的刺中了,脸显现惊讶,快速放开长剑,走近一步,犹豫了一下,退后几步。
一只手向他伸来,秦逸盯着那只手,一动不动,双眉越皱越紧,他不知道该不该向他伸手。多年的感情也许能说放就放,这种结局,又或许是他最好的结果。
看着那人的手落地,秦逸站在原地依旧没有动,一时间呼吸不顺畅,转身离去,越走越远,
衣衫被滴落的泪水打湿,头也不回。
偏巧天在这时下起雪,秦逸一个回头被摄像机拍下,眼眶透红,泪流满面。
导演喊“咔”,秦逸伸手擦了泪水,以防冻伤脸。换下衣服把妆卸掉,心情低沉,导演和小演员和他说话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看得让人生气。
晚饭后,秦逸打盘热水放在炕对面的桌上洗脸,双手抱着毛巾捂了几下脸,鼻子总算通气了。拍戏时因为哭戏,流了一点鼻涕把鼻子给塞住了。
毛巾随意扔进水盘,转身看向炕上,炕的另一头是空的,衣柜的门开着一半,也是空的。这几天房间很安静,让人心空空的。
秦逸叹笑一声:“一时入戏太深……”
——
反复看了几遍接下来要配的内容,柳树这才打开电脑,坐直身子,看着视频中的自己开始配音。期间不时发信息和配音组讨论,双方就着戏感的问题讲了很久,把配好的音发过去,退回来的又继续录。
配到深夜已经到了最后部分,柳树起身做做动作,喝水上厕所,再重回座位上坐着。拿起剧本,眼睛看着视频中秦逸在哭泣的场景。
“是真的泪水……”柳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把视频退后到自己哭戏的那部分,打算重新配一段,来弥补之前的不足。
可是反反复复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一段满意的音。
情绪烦躁关了电脑,拿着剧本跑到床上去看。
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用顾着面子,可情绪总是不够。
坐在床上脑子不再胡思乱想,嘴里念叨着秦逸在剧中的名字,等脑子不再混乱再次打开剧本,走回电脑前。
“多阙,多阙……我叫意,不叫实意,而那簪子是属于我的东西,他跟了我,就应刻上我的名。”回想之前的剧情,把台词一段段念出来,柳树把剧本放在电脑旁边立着,拿出手机翻看微博中秦逸的剧照。
泪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现在总算能理解那个人为何死前会是那种模样了,不是不舍、不甘年纪轻轻就死,而是不舍得师兄、不甘心得不到师兄,选择死在师兄手下,只为死后化为鬼能想起杀他的人,师兄也能想着他,无论是何种方式,只要能让师兄记住他就行。
带着低沉的哭腔念完最后的台词,最后合上剧本,快跑到床上去睡觉。
天刚亮,柳树打开电脑去听昨晚配的音,几番确认配好之后发送给配音组,半个小时后那头回复过关了。
这部戏总算告一段落了,把剧本和一些资料整理整齐后放到柜子里,洗漱完拿钱出门。
大过年开店的大部分都回老家了,大街小巷没几家卖早点,肚子饿得咕咕叫,手拍了拍肚皮,走进超市买了几包速食饺子和一些虾子。
大过年的要对自己好点,这种时候就应该加菜。
回到家把虾子洗了两遍和着饺子倒入锅里水煮,下盐下葱就是这么简单,等饺子煮透、虾子煮红就可以吃了。
这几天柳树总是有意无意地用手拍肚皮,肚子有些小奇怪,平日没那么明显,直到今天吃了一顿大餐之后开始闹肚子。平日也不是没闹过,没太放心上,药也没买来吃,喝几口凉白开就躺床上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