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拍个片_作者:鹤峥(18)

  “艺术家的事怎么能叫献身呢!”傅栖楼声辩。

  前排午睡刚睡醒的两位班委们同时扭过了头,凑到一起说小话。

  “你觉得不觉得这对话听起来怪怪的。”纪律委员小声说。

  组织委员满脸的非礼勿听我心自在:“早上什么床啊被啊,下午什么献身啊技术的,我岂能让此等腌臜之事在这青天白日下发生!”

  两个人悄悄往后转头:“基里基气!”

  头刚转了一半,两位班委就被后头的两道死亡眼神给杀了回来。

  刚还在拌嘴的两个人这会儿倒是挺同仇敌忾。

  一个抱着手臂一个托着腮,两个人俱是挑着一边的眉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前面的人。

  前排的两位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尾椎骨一路窜上了天灵盖,产生了一种被山匪头子和他的霸王花压寨夫人双双盯上的窒息感。

  左是狼右是虎。

  “诶哟凶死了凶死了。”组织委员拉着他同桌的胳膊赶紧的逃向了厕所。

  虽然艺术的事八字还没一撇,但是被子的事总还是要解决的。

  傅栖楼在最后一节班会课时光明正大地和杜姐姐请了假:“老师,我要身体力行地欢迎新同学。”

  杜杰站在讲台上:“你身来我看看。”

  傅栖楼一转身:“同桌我给你的被子……”

  林昑棠抬手一把捂住了傅栖楼的嘴,嘴角拎起一个敷衍的弧度:“老师,我们有点事。”

  “啊?你俩有事啊。那……那先走吧。昑棠和同学都认识了吧?”杜杰见林昑棠点头,有些惊讶但还是笑了,“那行,你们去吧。”

  “诶诶诶好好好。”傅栖楼从林昑棠的铁爪下钻出来,和杜杰开心地挥手。

  林昑棠无言以对地扭过了头,跟在傅栖楼半步远的地方一起走出了教室。

  “别想了,你可没位置能换。”傅栖楼双手揣在口袋里,侧身弯腰,贱兮兮地凑到林昑棠面前,“我一年了都没从那个角落挪出去。”

  林昑棠挑眉不说话。

  “前排有什么好的啊是不是。”傅栖楼拎起一边嘴角,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泪痣跟着一起动了动,“腿都抻不开。”

  林昑棠敷衍地点了点头。

  “家里的阿姨给我带了两床新的换洗被套和被子,姜黄墨绿你喜欢哪个颜色呀。”傅栖楼再问。

  林昑棠深吸了口气,伸手按住傅栖楼的头给他拧回了向前看的方向:“随便。”

  傅栖楼也不恼,吊儿郎当地揣着口袋继续在走廊上晃悠。

  这会儿铃声已经响了,班会课没什么规定的章程,在十二班哐当哐当挪桌子的动静下,别的班学习的学习出板报的出板报开会的开会,都在自己的教室里热闹着。

  两厢映衬下,外面空无一人的走廊就显得格外冷清。

  窗外有风吹过,阳光下已经开始泛出些许枯败黄色的树叶在风里缓慢摇晃着,几片干枯的残破叶片被风卷起落在了窗框上。

  林昑棠突然有了些不知哪来的伤春悲秋。

  但很快,原本就很淡的愁绪瞬间被一个欠揍的脸强硬挥散了。

  “发什么呆呢,下楼了!”

  傅栖楼拽着林昑棠毛衣的领子以防他栽下楼梯,想着浓眉大眼的同志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走着路都能愣了神。

  “……你撒开。”林昑棠比傅栖楼站得矮了一截楼梯,干巴巴地道。

  站在傅栖楼的角度,正正好能看见林昑棠修长的脖颈和上面一些细小柔软的碎发。

  他伸出手指勾了勾,发现林昑棠的头发软得跟小姑娘似的。

  “我不。”傅栖楼来了兴致,略略略了几声,晃了晃林昑棠的领子,“走嘛,阿姨等急了该。”

  林昑棠再次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气出病来无人替。

  他向后伸手,拽住了傅栖楼的卫衣领口:“你松不松?”“我不。”

  林昑棠用力往前一拽,迎来了傅栖楼的一声惊呼:”你怎么耍流氓呢!“

  两个抱着作业的女生刚好正说说笑笑地上楼梯,拐过拐角就听见了一声孔武有力的”耍流氓“,吓得直接楞在了原地。

  她们互相搀着胳膊,战战兢兢地抬头,就看见全校闻名的摄影社社长正跟竞赛班的高岭之花以一种尴尬又暧昧的姿势互相纠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