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航和廖总挺直了腰杆,没想到季总在这里还挺吃得开,两人一回头,见季临川已经绕出了毛料摊位,正往河岸边走,身后跟着那位中年男人。
走到僻静处,他停下来,背影挺拔,略微侧脸问:“下市场捡漏这种工作,老袁让你亲自做?”
“对,这块我熟,平时跟这些人经常打交道,有好料子出来,就顺便收了。”
季临川原想钓出个脸生的来探探海洋蓝翡翠的虚实,不料竟是何亮,这个中年人,从老袁掌管滇北分部开始就跟过来了,真没想到十几年了老袁给他的还是个虚职。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是有价值。
何亮说:“季总怎么亲自来云南,您看我们这边都不知道,我这就去通知袁总。”
季临川摆手:“不用,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他回身,深拧的眉头衬得面色愈发深沉,“有两件事要问你。”
“季总,您说。”
“第一,滇北解出大量的海洋蓝翡翠,这是真事?”
“这个……近来确实有类似的消息在传,但原料都是袁总和蔡总监经手,我的确不是很清楚。”
何总管言辞诚恳,季临川略微点了点头,“第二件事,昨天早上这市场上来过一个坐着轮椅的人,你见过吗?”
“哦,真不巧,前两天我收了一块还不错的料子,昨天刚好去公司交货,就没来这里。”
“你没见过,这些商贩里应该有人见过,去逐个问问。”季临川已经迈步往回走,又叮嘱道:“老袁那里先不要透露我在云南,我托你的事,费心打听打听。”
“好的,季总。”
芒市。
君越酒店的套房里。
欧阳妤攸披头散发在被窝里蠕动,双腿酸软,小腹胀痛,光靠意志力完全爬起不来,她知道季临川已经出去了。
他就是故意的,后半夜在她身上纠缠,折腾得她早上根本睁不开眼。
摸着手机给他打电话,听说他在毛料市场,她气血冲头,撑着力气跳下床,从箱子里翻出维生素片的瓶子。
虽是安全期,她还是习惯事后吃药,从冰箱找到一瓶冰冻的矿泉水,抠出一粒吞了下去。
她很清楚自己跟过来是干什么的,季临川这样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她等不了了,好容易有了音讯,不能再这样耗下去。
她走到阳台,打电话给莫莉:“你从哪儿来的消息?我要知道细节,我要知道他到底在哪儿?”
“你把我卖了,还想从我这里套东西?”
欧阳妤攸气急:“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季临川他什么也不知道,我根本没提过你。”
“呵,我还真是高估你了,怎么卖老娘的你都不知道,就凭你这点道行,当初竟还想从季哥身边逃走,你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你想找他,现在只有跟着季哥。”
欧阳妤攸紧抿着嘴,气息急促,她扬声道:“莫莉,你不要以为离了你们,我就没办法找他,只要他在云南,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定会见到他。”
挂了电话,欧阳妤攸突然感觉到小腹一阵坠痛,她弯腰扶住阳台的栏杆,缓缓蹲下去。
脑海里回想起,距离那次被劫持,已经过去这么久。
她不禁怀疑,季临川真的有在找他吗?
他当初信誓旦旦说,那事跟陈嘉棠脱不了关系,可到现在他都没拿出个确切的证据。
莫莉从始至终都是站在季临川那边的。
找人这事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指望她。
欧阳妤攸坚定地走回房内,对,她是没钱没势,没本事亲自去找人,但现在不同了,她已经来到这儿,她确定,她的嘉棠哥哥一旦知道她来了,他会出来见她的。
她现在只差了两样东西而已。
季临川回到酒店,见她安稳地躺在床上,以为她还在睡,刚想撩拨她两句,结果凑近一看,她苍白的嘴唇,脸色难看得很。
季临川紧绷着脸,伸臂把她从床上捞起来,一摸额头上,满手心都是她的冷汗,再看桌上的半瓶冰水,他目光阴冷道:“告诉你今天生理期,还喝冷的,存心找死是不是?”
欧阳妤攸蜷缩着身体,低声哼了一声:“你知道,昨晚还折磨我,不就是想看我疼死吗?”
季临川眯眼藏着戏谑:“原以为老子受点累,给你疏通一下,你会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