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他依然保持着平躺抱臂的姿势,转过脸看她,嘴角的邪笑再明显不过。
“怎么?知道我要好好疼你,花这么长时间终于把自己整理干净了?”
心里咯噔一声,像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落入海里,激出一片水花。
一双脚停在洗手间门口,怎么也迈不开步。
他掀开被子,给她腾出位置,拍拍床单,一脸的奸诈笑。
“真把合同推了,难得这么听话,我怎么也得好好奖赏你。”
欧阳妤攸僵硬得四肢发软,愣神,转而钻进更衣室换了套休闲衣服,抬腿就往外逃。
“我去跑步。”
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快到他都没反应过来。
季临川顿时踹掉被子,骂道,“疯子,夜里十二点,跑屁啊跑,小心撞鬼!”
拉上黑色运动衣的帽子,她低着脸,像个鬼魅黑影似的,在小区宽阔的花园里转悠,回想刚才他的话,总觉得哪里怪。
为了丰厚的设计费,怎么着也得跟他继续维持“和平共处”的局面。
咬着嘴唇,揪掉手边三角梅灌木丛的叶子,捏在手里揉搓。
烦事绕心时,她总这样,需要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
想得正专注,忽然,耳边呼来一阵热气。
“怎么不跑?杵这儿下蛋呢!”
一回头,季临川就站在身后,半弯着腰,手揣在裤子口袋里,和她一样通身的黑色休闲衣,路灯下,他的脸从后面贴上来。
欧阳妤攸推开他脑袋,扔下已经捏出汁水的叶子,握起手,开始沿着路边跑。
一盏盏路灯渐渐被甩在身后。
他个高腿长,从小运动细胞就好,大步走着也跟得上她,见她才刚移动一百多米,就开始大气喘喘,他摇摇头,评价两字:“废物。”
欧阳妤攸特别不服气,铁了心想甩掉他。
季临川见她来劲,扬着那张英俊的脸,来回在她眼前晃,修长的长腿演示倒着跑,转圈跑,按着她脑袋跑。
“烦死了你。”她掀掉帽子,瞪他一眼,转身就开始往回走。
他宽厚的臂膀搭上她的肩,低头咬她耳垂:“跟我回床上运动,更有意思不是?”
一个拦腰扛,又回到卧室。
晃了一圈,白搭,该吃的亏一点都没少。
缎面床单下的苏坠随着剧烈的运动,左右摇晃。
往日处在被动的姿势里任由他折腾,可今晚看出了她难得的配合。
他更卖力,还撩她问,“以后都这么听话,行不行?”
欧阳妤攸又看见那灯光里迷幻的色彩,像屁股挂灯的萤火虫,在她眼前乱晃。
他凑近贴着她的脸,挡住头顶的光。
贪婪地闻着她皮肤上散发的樱花香味,许多年前,她身上就是这个味道,长年累月,他早就习惯了,抱着她,他才能沉沉入睡。
换个地方就失眠,他觉得自己这是病,嫌说出来丢人,没让旁人知道,试过吃药,不顶用。
后来索性就不治了。
她闭上眼,手白皙细长,骨骼分明,紧紧抓着缎面床单。
一双腿被他分别抱在臂弯里,他整个身子起伏在她胸前。
她体力太差,半睡半醒,只有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动。
酥软迷糊之际,把她抱了起来,肌肤严丝合缝。
季临川嘴唇移到她肤如凝脂的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你再睡,我就把你扔到冷水里去。”
她腰肢软,腿发酸,早就想踹他。
季临川一把攥住她脚腕,嘴唇贴在她耳垂边,声音像蜜蜂扇动翅膀那般轻,撩拨着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他轻笑,“说谎要受罚的,不懂?”
欧阳妤攸困意全无,唰一下睁开眼,像被雷电击中一般,整个身体颤抖。见他笑得更嚣张,更确信无疑,他早就识破了她。
“季临川,你又耍我……”
他肆意地笑,“真当我傻?白养的你?摇摇尾巴都知道你想拉屎还是撒尿。”
……多吃了几年盐,到底道行深。
受一晚上气,提了裤子就翻脸,还是让她推掉合同,押犯人似的,按着脖子亲自监督,看她敲下毁约信,还给了她一笔补偿的毁约金。
原以为这事就算完了,结果等那珠宝公司上货的款式,用的还是她的设计图。
并且推广销售时,着重注明设计师是欧阳妤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