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奕君撇撇嘴,“在楼上闹脾气呢。”
小致玩着陀螺,冷静地解释道,“妈妈嗓子疼,她想喝冷冻果饮,我爸不给。”
“就为这个?”季临川一抬眼,瞥见旋转楼梯上露出一双穿着米白色拖鞋的脚,他轻笑,“这丫头就是该打。”
果然,话音刚落,阿生张牙舞爪已经从楼梯上冲了下来,尚奕君见势摇着头走开,特意给他们兄妹腾出战场,小致也牵着欧阳妤攸走开,十分淡定地说,“场面凶残,宝宝还小。”
只见阿生从后背跳上来锁他脖子,“季临川!你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沙哑的嗓音,显得毫无气势,直接被季临川一个巧劲,从后面拎了下来,嘲笑,“公鸭嗓,还不知收敛,你不欠打?”
阿生指着他低声道:“你知道收敛,上次在咖啡馆我撞见的是哪个王八蛋?待会我倒要跟你老婆好好唠唠。”
季临川单手把她脸捏扁,居高临下挑衅道:“小姑奶奶,借你俩胆,你去跟她说。”
阿生被他捏得嘟着嘴,转眼望着他头上醒目的白纱布,唔声说,“喔阔怜礼……”
“好好说话。”季临川松开手,只见阿生揉揉酸疼的下巴,说,“我可怜你这个伤患,放你一马。”
他头上的伤怎么弄的,尚奕君昨天就告诉她了,阿生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向是嘴硬心软,虽平日逮着机会就损他,但这会儿他头上的白纱布,她连多看一眼都会不忍心。
尚奕君走上楼梯,阿生知道他们两个男人有事要聊,也没再打扰,转过身张开双臂,喊着妤攸姐姐,瞬间飘到了她和小致身旁。
尚家的阁楼书房,一派复古欧式格调,房内空气里有种植物的清香和墨印书纸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是你要的车祸案卷。”
尚奕君从抽屉里拿出文件袋,递给他,“你怎么会怀疑当初老秦判断失误?依着现场礁石和海水里扩散的血量,摔落那里的人,想活下来几乎没可能。”
季临川抽出纸张,沉稳的目光一行行看着,嘴里说道:“可他的尸体至今都没有下落。”
“依你说的,那晚你太太是在看见一个疑似陈先生的人之后,就被人突然撞上来的,那有没有可能,有人是故意冒充他,真正目的是你太太。”
季临川眼神停滞,摸着眉心,脸色阴沉,让他提心吊胆的正是这种可能性。
对方的身份不明,躲在暗处,若还如此了解她和陈嘉棠,知道其中曲折,下次很有可能会直接要她的命。
季临川凝神将意外现场的资料翻了一遍,一时找不出可疑的地方,扬手扔掷桌面,半响,望向尚奕君道:“这个东西想拿出来费了不少劲吧,等我查清这件事,改日再谢你。”
“不必客气,就当五年前那次,我给你的补偿。”
季临川点了根烟,挑眉笑道,“你当年蓄谋收购梵森,说到底是为了阿生,到最后我们都没损失,亏本的是欧阳那家伙。”他夹烟的手指,点点桌面上的资料袋道,“这个,我找机会还你人情。”
第33章 我这辈子最不喜欢输
华丽宽敞的一楼客厅。
欧阳妤攸和阿生漫无边际聊着天,那女人窝在沙发上,任阿生紧搂着,贴着脸,那难得一见的乖顺模样,映在季临川的眼底,惹得他嘴边噙着笑。
季临川脚步停在台阶上凝望着,这一刻,还真有点妒忌他妹妹。
能享受连他也没有的待遇。
见阿生闷在她的头发里,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说很好闻哎。她那张平静漠然的脸上露出鲜少能见到的,温柔的笑容,犹如风里摇摆的木棉花,暖心又灼人。
可就在她低眸的一瞬,唇角下落,脸上化开的忧郁,终究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尚家这里能牵动她情绪的,可不就那么一件事。
何时何地,只要让她想起欧阳那老家伙。
那就像吃了慢性毒药似的,毒素顺着血液扩散,忍不了多久,毒性入心,她总会发作。
阿生自然是要留他们吃晚饭,结果到了傍晚,她家的外国厨子和粤菜厨娘因为上菜顺序又差点打起来。尚奕君习以为常,招手让他们落座,随阿生用她那无厘头的逻辑去厨房尽情调解去了。
尚奕君温厚沉稳地笑,说自打阿生嫁过来,这家里的规矩早就名存实亡,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热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