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川自然是早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沉声道,“我近来事多,不想在你身上浪费精力,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要么在家待着,要出门就让人跟着,别给我添堵。”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路婶恰在此时过来问道,“太太几时再出门?”
“不出!”
欧阳妤攸踏踏上了楼,站在窗边失神地望着楼下,当年也有一批身手狠辣的随从,把她像犯人一样看管在季家老宅,连门都不给她出。
季临川他怎么可以……又来这一套!
下午阿生过来了,她迈着欢快的步子,伸展着小臂,走进卧室。
藏蓝色绸缎面的床单,烟灰色窗帘,薄荷灰色的小沙发,所有的装饰皆是冷灰色系,深沉而克制。
阿生笑呵呵接过路姨递来的红豆糖水,边扬勺散热,摇头说道,“季临川这防备心简直是要命,我看门口过只苍蝇,都得被那几个帅哥抓下来,掀开翅膀里外检查一番。”
是玩笑,可欧阳妤攸躺在床上,听罢更是一番恼火。
阿生见她不肯吃,放下碗,死命地拉她起床,“走,我带你去吃点好的,生闷气多没意思。他这回又不是不给你出门,你何必自已困着自己?”
是,现在好歹她还能出门……
可真是,仅有的一点欣慰了。
阿生开一辆经典红色保时捷,张扬靓丽的颜色很衬她,路婶和保镖坐了另一辆车,紧随其后。
半小时后,阿生将车停在市中心一座繁华热闹的大厦前,一行保镖浩浩荡荡跟在身后,吸引不少路人投来关注的视线。
简直是牢犯出街!
欧阳妤攸神色郁闷,越走越快,恨不得将他们甩得远远的。
阿生见状,回头拦住路姨,说,“季先生让你们跟着,可不是像看犯人一样的。”
路婶回话:“莫小姐那边交代,要替季先生看好季太太,绝不能出差错。”
阿生知道那位莫小姐是谁,只不温不火道,“你们看着的这位,可是季临川的心头肉,惹恼了她,你们只能哪来的回哪去,莫小姐什么的,也得跟着倒霉。”
路姨神色犹疑,转身给季先生通了电话,听说阿生带她出去的,只说道,“不能让她们走出视线。”
于是随从放慢了脚步,始终跟在两人后面五六米远。
二十七楼,整个餐厅一大半的落地玻璃,放眼望去,便可以俯瞰城市,视野极其开阔。
“尚太太,您来了。”餐厅经理过来招呼,领她们去尚总的专属包间。
阿生跟着经理走在前面,悄声说道:“我今天带嫂嫂来,一定要把你们这儿最好吃的端上来,别丢我的脸,知道吗?”
“您看这话说的,我哪次敢怠慢您啊,那今天就照您平时喜欢的菜品上?”
“也行,多上些,不要怕浪费,大不了我打包回去给尚奕君吃。”
经理听得一阵冷汗,这家餐厅可是尚总开来方便平时招待客户的,谁敢给大老板打包剩菜。
两人进了包间,路婶和那些随从自然而然地守在了外面。
房内装饰格调清雅,一扇飘窗外是湛蓝的天,流云浮动,甚是惬意。
里面放着轻缓悠长的音乐,一缕轻烟燃着,空气里是淡淡的檀香味。
静坐片刻,多少愁云烦思,仿佛都可以稍稍搁置。
阿生一只手托着下巴,一手摆弄着餐巾,笑嘻嘻望着她。
欧阳妤攸发现阿生在看她,喝了口水,抿嘴浅笑,“你整日忙着演出,竟会特意来看我,说吧,是不是藏了什么话?”
阿生放下餐巾,换成双手托腮,说,“我突然想起一件小事。”
欧阳妤攸点头,有兴趣继续听她说下去。
阿生回忆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季临川死拉着我陪他去接机,那年我刚被他接回季家,对他的印象很差,你知道的,他那时候就是万人嫌,猖狂得要死。”
说到这点,欧阳妤攸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格外同意阿生的评论。
她继续说,“去机场的车上,他显得局促不安,还一直问我他看起来帅不帅?天!他那张脸走哪儿不是招蜂引蝶,竟还有不自信的时候,我顿时就乐了。”
“我们站在跑道的空地上,你跟你爸爸从私人飞机走下来,看着季临川望向你的眼神,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一路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