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晟本来想开口让连宝自己选， 听到她的话，鼻腔发出了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不用浪费时间。”
手停留在一件赤黑色外套上，顾晟选了同色T恤和鞋子，一股脑的把东西塞到了连宝的手上。
“去换上。”
看到顾晟拿的外套，连宝本来松了一口气，要是这里面她要选可以穿的衣服，她大概只会选这件外套了。
但是顾晟塞过来，连宝看到衣服里面的绿色暗纹，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家牌子的设计师大概跟她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合，那么件普通大众的款式，那么不出挑的颜色，他都能在细节上让她感觉到痛苦。
“我，我……”怪不得顾晟对她不上厕所不高兴，原来他更清楚怎么做能更让她痛苦，“顾总的阳关很好，我这就去换上。”
她的表情分明跟她说的话是两个意思，看着连宝痛苦的背影，顾晟勾起嘴角，心情反倒好了些。
连宝进了试衣间，看着手里面衣服，又看了看镜中绝望的自己。
其实这样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总让顾晟高兴了，觉得她有诚意了，才会帮她。
这次应该是连宝穿衣服以来穿的最慢的一次，穿上了迷彩色的收口工装裤，连宝在要套上了顾晟给她选的运动鞋的时候身体一僵。
把她腿砍掉算了。
她身上的衣服没有半点元素能跟这算出奇丑鞋子搭上。
抱着可能会那么差想法，连宝套上了这双鞋，镜子中视觉一米七的女人迅速变成了一米五，而且上身八十厘米，下身七十。
如果顾晟想要诚意，她宁愿被车撞到骨折，去医院躺几个月，也不想用这种方式。
试衣间的门缓缓打开。
顾晟侧脸看过去，满意的神情在看到连宝赤着的脚的时候消失。
“鞋子呢？”
面对顾晟的质问，连宝捏着手，踩在地板上的脚有些抖：“我可不可以去买一双马丁靴。”
这句话的痛苦连旁边的女性店员都听出来了，放弃了跟她推销其他运动鞋。看着她的神情甚至有些同情。
“穿上。”
盯着那双踩在冰凉地板上的脚，顾晟的声音像是掺了冰，连宝一抖，把脚伸进了鞋子，再抬头眼圈都有些红。
连宝大概是这个世界最难以理解的生物，顾晟看到她带了些水意雾气的眼睛，不明白那双带着一颗小樱桃的鞋子怎么不讨她的喜欢。
他本以为她会喜欢。
他记得高中她就有个类似图案的包，她一直都当做宝贝。
等剪标结了账，连宝走出店门都是微低着头的，就像是被封建社会压迫的透不过来气的小媳妇。
顾晟冷眼带着她在商场转了一圈，觉得要是不让她如意的换上鞋，不用把连宝带到赛车场，她在这里就可以晕倒。
“自己去选一双。”顾晟靠着吸烟区，淡淡开口，“快点。”
换上了合适的鞋子，连宝自在不少。
“顾总，我们要去哪？”
她虽然换上了方便行动的服饰，但是顾晟还是一身西装，没有要换下来的意思。
“到了你就知道了。”
扫了一眼不知道有什么区别的鞋子，顾晟鼻腔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这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在乎这些浮华的东西。
甚至能把这些东西看的比任何事物都重要，任何事物中当然也包括了，年少时他对她的喜欢。
*
路途格外的远，车越开越荒凉，发现周围都不是熟悉的景色，连宝干脆也不看了。
顾晟总不可能做出把她弃尸荒野的事。
“为什么会喜欢骑马？”
上了车就沉默一路的顾晟突然开口，连宝愣了下，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她，她的回答也五花八门。
而真正的答案也就她家人知道。
她第一次上马的时候，她爸爸说她像个公主，她妈妈看到会很高兴。
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年纪太小，虽然有照片，但对她妈妈只是个模糊的印象，想要保留些东西，所以才开始了骑马。
要不然又累又流汗的事她也不会热衷那么多年。
这个真实的缘由当然不用告诉顾晟，连宝笑了笑：“骑马的时候，风刮过脸颊的感觉很舒服。”
“因为它足够贵？”连宝的敷衍顾晟一个字都没听进，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