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林的声音里透着急切,“丁洋,你跟燕丰是不是在一起?他妈妈病危了,赶紧让他去医院。”
孟雨柔病危?这事太突然了吧?
我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啊,急忙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他不在啊。你打他电话了吗?”
那边沉默了一声,苦笑,“……挂了。”
呃。
我囧。
因为燕丰挂了你的电话,所以你就给打?
着急换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想到燕丰刚刚出去,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事。
不过我没说破,而是告诉燕林,“……那行,你先去医院吧,也别着急,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要是万一打不通,万一也给我挂了,那就没办法了。
挂了燕林电话,很快又给燕丰打了过去,燕丰接了起来,问我,“有事?”
声音清冷肃然,好像耳边还有呼呼风声,我怔了怔,“你是不是在任务。”
“嗯。”
他言简意赅,不欲多答。但我听着风的声音,特别清晰,默默的叹口气,算了,嘱咐他,“出完任务,给我来个电话。”
别怪我,人都是自私的。
而燕丰一旦出任务,每一次都是很凶险的,我不希望他为了孟雨柔的事情而分心,眼下只能这样处理。
最后想到自己近来的确是流年不利,出门前给关月打了声招呼,关月开车接了我,凌晨三点半,我们到了医院。
急诊室门口,燕中将一人军装笔挺的站立着,见我们来,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微的动容,张了张嘴说,“关月,丁洋,你们来了。”
“嗯。”
面对这样的老人,我始终心软,不与他计较之前的事,问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病重?”
关月扶了燕中将坐下,他似乎站立过久,腿都僵硬了,好容易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眼眶渐渐就湿润了,“……监狱里,被人打的。”
我呆……
这算是什么?
风水轮流转啊!从前孟雨柔把别人打成植物人的时候,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现在,自己也被打了……我想了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说不出来的。
只能无奈的看向关月,关月摇摇头,示意什么都不用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想起苏周也在这个医院昏迷着,就想过去看看。
跟关月说了一声,关月说陪我去。便跟燕中将打了声招呼,先去了重症的VIP病房。
在这里,一天费用要不少钱呢。只不过苏周自己有钱,也就没人说什么。
进去之前,还进行全身消素,有护士叮嘱,“最多五分钟就出来。病人受伤过重,不宜多留。”
“好。谢谢护士。”
推开门进去,苏周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眼睛微微的闭着,头上包着纱布,有一块还露出了血迹,应该是被我打到头的地方。
这一刻,苏周安静得很。
我看着他,又想到在那个小小的四合院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温润如玉,君子风范。
谁知……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洋,不是你的错。”
见我有些沉默,关月轻轻的说,“这次大难必死,希望他醒来后,可以有所改正,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律师。”
我点点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与关月一起出去,忽然心有所感,猛一回头,苏周闭起的眼角,有泪水跟着缓缓而落。我看着,百感交集。
或者,他能听到我们的话。
从苏周病房出来后,隔壁碰到了方玉。
我:……
醉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看个病人都能撞上,扯了扯唇,“你妈妈也在这里?”
“嗯。”
重新打起精神的方玉,又变成了那个在美容院里沉稳睿智的医生,看着我,又看看关月,礼貌的道,“两位没什么事,我就回医院了。”
我点点头,“慢走。”
方玉客气而疏离的笑了笑,渐渐走远。
我目送了片刻,觉得方玉变了好多。
“哥,你觉得方玉以后还会找我麻烦吗?”
慢慢向急诊室门口走过去,我一边低低的道,关月应了声,“不知道。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