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脚步一滞，停了下来。牙齿紧紧的在下唇抵了半响，缓慢而真切的疼痛一点点刺激着痛觉神经，这才让翻动不安的情绪稍稍平息了一点。女生又一次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嘴角有些嘲讽的勾起，她大概是在和自己较劲吧。
电梯门在按钮亮起后合上，汤小米呼吸一屏，慌慌张张的从外套口袋里摸索出手机，随便在歌单中点了一首曲子放到最大声，直到大脑，耳朵，意识都被歌词填满，才像是重新得到空气一样的喘了口气。
攀升的数字跳动了几下，电梯门打开时，女生被吓了一跳，怔了怔才慢半拍走出电梯。
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走到玄关，汤爸看到女儿时喊了一声汤妈，像往常一样接过女儿手里的东西，把汤小米迎进屋内。
饭桌上还摆着碗筷，汤妈坐在桌前始终没动，抬眼看了下汤小米，语气听不出什么不对劲：“吃饭了吗？”
汤小米摇头。
“过来先把饭吃了。”
冰凉的手指贴上被热腾腾米饭晕热了的碗壁，汤小米皱了下眉，握着筷子的手几不可见的颤抖。
一家人谁都没有说话，从前吵吵闹闹的饭桌此刻却静得让人难受。汤妈吃了一会儿，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汤小米碗里，看了她一眼说：“礼拜一去学校把复学手续办了。”
汤小米咀嚼的动作一顿，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食物，哑着声音开口：“妈，我还有事没处理好……”
“啪”的一声，筷子摔到陶瓷碗边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还没作够吗！”
熟悉的斥责让汤小米鼻子一酸，压抑到极限的情绪终于还是崩溃到一发不可收拾，眼泪一滴一滴的砸下来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汤爸在一旁一边劝着汤妈，一边把纸巾往汤小米手中塞：“行了行了！先吃饭再说！”
“吃什么吃！就是你惯的！什么都依着她！”
“妈……”争吵中，一个微弱到几近消散的声音颤抖着响起。汤小米的声音哽咽到听不清咬字，但她还是一字一呼气的尽量说到清楚。
“我想跟他亲口说一句……”
“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送给所有，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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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大结局
日子从轰轰烈烈一下子回归平静后，安稳得有些吓人。走在校园里的女生看起来好像和曾经没有差别，可路人偶尔对着自己的指指点点，同学们欲言又止的眼神，甚至她的各种“恐惧症”都无时不刻不提醒着汤小米，那些没有被撕开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是应该感谢的善意。
从推选赛结束到现在，她知道她的粉丝一直在等她，也有几个嘻哈的节目来联系她，可汤小米都无一例外的拒绝了，她可能还没准备好迎接陌生人或审视或怜悯的目光吧。
选修课的期末考结束，教室里的人一拥而出，汤小米走在人群中，不冷场也不热络，却一眼就能让人看得见。
远处的男生双手插兜，带着口罩，虽然站在不太显眼的暗处，可女生还是第一眼就发现了他。
汤小米瞳孔颤动了一下，和同行的室友说了两句，抬步走了过去。
女生一步步走近，停在男生面前。丁飞口罩上露出的眼睛弯了弯，很恶俗的说了句：“好久不见。”
汤小米扯了扯嘴角，转身和男生并肩向前走。
“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
女生的回答简单又疏离，却是这些日子以来对外的标准答案。
丁飞没出口的寒暄还是被女生硬邦邦的两个字噎了回去，两人相对无言的又走了一会儿，丁飞才再次开口。
“老万……”
只两个字，汤小米的心脏就不由自主的猛颤起来。这些日子，周围的人都避免在她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以至于她对和他相关的任何单字都缺少免疫力，一击即溃。
“老万他对不起你，我们……也对不起你……”
汤小米把下巴往围巾里缩了一下，使劲眨了眨眼，一直到呼吸稍稍平复些，才吸了吸鼻子。
“我要见他。”
丁飞脚步一滞，转头看着始终低着头的姑娘，想了想才说，“好”。